半夏很信任师父的,而且是在乱世,又是对敌军出手,所以她才会答应成为一把“刀”,去行刺杀之事。
第4章 入山(四)
我骑着马,正往回山的方向赶,突然面上一凉。
下雨了。
这雨还来得很急,越下越大。原先腿上的伤就磨得我很煎熬,这一淋雨,更是痛得我险些从马背上跌下去。
从前没挨过师父的罚,也没受过什么多大的伤,我并不知道我是这样“娇贵”的人。
又赶了一小会儿路,我实在是撑不住了,便决定在附近找个地方,先避一避雨再说。
怪我当初并未料到半途中会下雨,只想着快些回山处理伤口,是抄小道走的,附近没什么人家,更没什么避雨的地方。林中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如此放慢速度找落脚点,反倒让我伤口处的疼痛越来越明显。
“嘶……”我忍不住痛,猛地拉了一下缰绳,让马不再奔跑,只是慢慢地走。
可是颠簸得我还是很痛,我低头看了看,发现方才紧急包扎的伤口又继续出血了。
渐渐地,我视线也有些模糊,一路往前慢悠悠地走着,我竟有些分不清,身处的是梦境还是现实。
再模模糊糊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然躺在一处干爽的地方,似乎身下还垫着谁的裘衣,软软地,很舒适。
“……”刚想开口的时候,意识回炉,我的腿痛到让我难以发声。
“醒了?”这声音听在耳中倒是熟悉。
我睁开眼睛,发现是顾菟。
“你怎……”我想问你怎么在这,可是最后两个字几乎只能作出口型。
顾菟摸了摸我的额头,“还有些烧。”又端起了药碗,对我道:“伤你之人,兵器上淬了毒,所以你才疼痛难忍,意识模糊。好在这毒算常见,也不是什么稀罕的古怪方子,我之前碰到过,便用针灸替你逼出来了。”
我奋力支撑着想要坐起来,可是却未能离开地面哪怕毫厘的距离。顾菟见状,便用空着的那只手馋着我,助我稍微起身一点。
不得不说,她的手很稳,即是我借了很大的力,她的身体也不曾被我拽到倾斜,端着药的那只手更是几乎一动不动。
待我坐好后,她将碗送到我嘴边:“这个是止痛的,喝了之后养个十天半月,便无碍了。”
一听到能止痛,我立刻喝了一大口。
是真的苦,苦到我差点喷了出来。好在不烫,我最终还是“咕咚”一大口咽下去了,不然可真是太失态了。
顾菟没问我为何受了伤,也没问伤从何处来,只是让我继续躺好休息。
我看了看四周,这是一间小木屋,就是不知道在何处。透过那个应该算是窗的缺口,我发现外头已经是白天,可是雨依旧未停,比昨夜下得更为猛烈。
止痛药或许有安眠的效用,不及想更多,我又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