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途上她们歇过几次,她都没有跟着晏长珺同时下过车,也就没有碰到这么多人跪下齐声喊话。
但是贺镜龄清楚知道,这些人跪的是她的妻子。
她的妻子奇怪,但似乎又足够厉害。
“免礼,都起来吧,”晏长珺适时开口,打断了她们将行的大礼,“本宫此前说过,平时不用做这些。”
说完,她不动声色地觑了一眼陈滢。
陈滢尴尬一笑,说:“平常是这样,只是殿下此去有一段时日,臣今晨接了消息,便想着备全礼数迎接殿下。”
“嗯,迎接,”闻言晏长珺忽而一笑,“你说得不错,备全礼数迎接。”
陈滢“啊”了一声,愈发琢磨不透公主殿下的想法。
殿下辞去月余,她作为府中长史,带人迎接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你听见了,她们迎接你回来。”
手被牵起的一瞬,轻音漫入耳中。
贺镜龄怔怔,见周遭无人有所触动,这才意识到晏长珺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迎接她回来。
她以前同晏长珺是住在一起的吗?
贺镜龄想问问她,但看见这么多人,她又不好意思地闭上嘴,好在晏长珺给她戴了一层面纱,使得她颊上赧色不曾显现过多。
顺手拉着她的手,就像是天经地义一般。
晏长珺牵着贺镜龄走入府门,跨过门槛,穿过一重又一重的门洞。
就像是那天晚上,她第一次召见贺镜龄时,后者所走过的路。
陈滢直愣愣地看着她们远去的背影。
尔后又有一个侍女走上前来,道:“陈长史,您认识殿下旁边那个女人吗?”
“瞧着还挺高的。”
陈滢摇摇头:“不曾见过,我来得晚,还想问问你们认不认识这个人。”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殿下亲自带人回来……殿下最近想取乐吗?”
还是个女人。
说到这里,侍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家殿下居然带了个女人回来!
她方才还为她挑帘,还亲自牵她的手!
“桃蔚,你怎么不说话了?”
“没,没,”桃蔚面色忽而惨白,“我只是才发现一件事。”
“你发现什么了?”
桃蔚摇摇头,讷讷道:“没什么,没什么。”
……她觉得不是公主殿下在寻新的乐子。
她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殿下的驸马为什么总是一个接一个地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