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再后来,这便是她给我的最后一封绝笔信,她并没有成为尚宫,反倒是葬身火海。”
葬身火海?她是这么死的?
“……自焚吗?”
惠空低低地又笑,说:“她那种人,大概是走到绝路了,才会想到自尽这一条路吧。”
她那个深陷红尘权势、处于泥淖之中的徒儿。
惠空说了这些话,已然是一脸惫懒模样,她开始送客:“贫尼的确觉得她可惜,但是这条路本来也是她自己的命。能告诉贺大人的,便只有这些了。”
她甚至不愿意问贺镜龄为什么要来问她这些过往的事情。
惠空将人送至庙门,告别时她道:“贺大人多多保重,切莫如她一般贪恋权势。”
她一生中,遇到过好几次这样的人,眼尾上挑像只精明狐狸的人。
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浸于权势之中,但唯有照翎一人让她最为痛心疾首。
所以惠空才会多嘴说一句,希望贺镜龄不要重蹈覆辙。
贺镜龄听了惠空长老的话。
惠空长老所说的话格外重要。
贺镜龄总算从流言蜚语、旁人的讲述中断断续续地拼凑出来了过往。
她还是谨慎地保持自己和晏长珺的微妙关系。
任她索取,被她支配,这都是贺镜龄需要做的事情。
就像贺镜龄所想的那样,晏长珺的事业线完全不需要她操心,她自己一个人会解决掉道路上所有的敌人。
晏长珺所说的复仇,她也在渐渐实现。
她先从衡王的党羽开刀,黑鳞卫全面撤除,历任指挥使都遭到牵连。
以往朝臣仗着这位曾经摄政的长公主还政,还会攻讦她的私生活,但是如今他们再也没这个胆子了。
嘉琅公主的獠牙再度露出,这场浩大凶蛮的报复才刚刚开始。
晏长珺再不养精蓄锐了。她再也不用养精蓄锐了。
不仅仅是衡王的党羽大受打击,连带着皇帝某些近臣也没逃过这一场血雨腥风。
嘉琅殿下以其铁血手腕再度证明了她自己。
她凶蛮的獠牙在朝野上尽数释出,待她见到贺镜龄时,她又极其体谅人地收起獠牙。
像是怕吓坏贺镜龄一样。
衡王一派在这场血雨腥风中遭受苦难磨折最多。
或许是病急乱投医,或许是衡阳县主的劝说有用,衡王终于写了一封那封请求皇帝赐婚的折子,请求皇帝下令,让指挥使同他适龄的女儿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