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庭芳也不含糊,径直挑破:“贺大人也知道,要是没有嘉琅,你走不到这个位置。”
“你不好奇么?”她面色冷肃,“不好奇她为何对你如此么?”
贺镜龄滚了滚喉头,她彼时在门口清楚明白地听见,晏长珺说“她知道”。
她贴耳窃听都听懂了,晏庭芳不可能没听懂,她现在说这句话,恐怕别有深意。
忖度片刻,贺镜龄径直坦白:“我知道。”
“对,你知道,”晏庭芳自然接过她的话,拖着悠长的语调,“你长得像她的一个故人。”
贺镜龄低垂着眉眼,保持缄默。
“那个故人是谁,你知道吗?”晏庭芳碰着茶盏的盖,发出清脆的响声。
贺镜龄说了那个人的名字。
“是,你长得是像那个从栖灵寺带回来的尼姑,”晏庭芳认认真真地打量过贺镜龄的脸,“但看久了,还是容易区分。”
栖灵寺……?
贺镜龄正疑惑间,晏庭芳又说:“况且,她是个背叛者,这一点和贺大人最是不同。”
“背叛者?”贺镜龄瞳孔微缩。
前些时候,她故意同晏长珺置气的时候,后者便是以类似的理由安慰她的。
她说谢照翎背弃了她。
既然背弃了她,她还对她念念不忘究竟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里,贺镜龄便愈发觉得胸口闷得慌。
晏庭芳略略颔首,她站了起来,缓步走向低矮的台阶,路过贺镜龄时刚好错开停下,道:“她心术不正,在寺庙里面的时候就不老实,妄图攀上皇家一步登天……嘉琅小她好几岁,又不识得情爱,被欺骗了。”
贺镜龄心下翻涌起滔天狂浪。
怪不得那日她去栖灵寺,寺中却有不准香客同庙里修行者过多接触的禁令。
贺镜龄本来以为这禁令多此一举,没想到却是真有其事么?
她松了口气,她还想着应当如何套出晏庭芳的话,却不成想她已经一箩筐地倒了出来。
但是贺镜龄仍旧心存警惕,这两人有着过分相似的一双眼睛。
摄人心魄,充满谎言。
“如何背弃的呢?”
晏庭芳轻笑两声,道:“无非就是她身为侍者,却不忠于主人罢了。蓄谋攀上去寺庙里面上香的皇后,以此谋求离开寺庙、进宫的机会,她背弃人再正常不过。”
晏庭芳说完这句话,偏头看向贺镜龄,希望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情绪。
贺镜龄给了她一个同情的表情。
“而且,”晏庭芳的语气软了下来,“当时我们都没有看出来她的用心,特别是嘉琅她……嗯,她当时年纪小,你知道,她长她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