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都脏了她的眼。
“那罗家人呢?”贺镜龄忽而想到那一对母女,开口问了一句。
也不知道从清醒来之后会是什么样的。
晏长珺还会记得那个女人吗?想要把她永远留在山野中的女人。
“……我叫人送了钱财去。”晏长珺沉默顷刻,方才肆意逗弄贺镜龄耳垂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一提到这三个字,她仿似又回到了那个令她不堪回首的乡野。
呛鼻的辣椒味道,难闻的油腻烟气,从支摘窗望去低矮的茅檐……
她甚至还遇到了一个女人。
贺镜龄问:“那个女儿呢?”
晏长珺这时候却没说话,她又轻慢地拨弄着贺镜龄垂下来的鬓发,一只手顺便解开她的冠带。
青丝尽数披散下来的时候,晏长珺才缓声开口:“有这个人吗?”
贺镜龄知道晏长珺记得。
“嗯。”她应声,没再这个问题上面多问。
晏长珺忽而颓然地靠在贺镜龄绷直的脊背上面,热气缓缓向着她的脖颈倾覆,温柔的语调也随之而至:“贺大人这几日是不是又很忙?”
“我听说,皇帝又召你进宫了,对吧?”
她轻而易举地就将地点从偏僻荒凉的乡野,一瞬转至富丽堂皇的宫室。
她的眼线真是到处都是,什么都知道。
贺镜龄对此并不甚惊讶。最后关头,连那紫衣太监魏河都为她打开城门,背叛皇帝。
“是,陛下召我进宫。”
晏长珺轻轻地点着头,一边摸着她的后背,说:“放松。”
隔着薄薄的衣料,在贺镜龄好不容易放松下来稍显颓势的时候,晏长珺终于摸到了一点她的椎骨。
她的手终于开始不安分起来。
对襟长衫有些时候也蛮碍事。
贺镜龄的头发也不短了,可以簪一个好的样式。
指尖游移的时候,晏长珺想到了打扮成各种模样的贺镜龄。
她生得这么漂亮,合该留在公主府中,做她的情人,做她的舞姬……
晏长珺莫名想到贺镜龄不着寸缕、为她舒卷开来的样子。
但是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她衣衫凌乱、举止孟浪回来的景象,陡然出现在晏长珺的面前。
她去取悦别人了。
晏长珺垂下眼睑,手部动作骤然一紧,她又发狠地去掐。
吃痛但是隐忍的低喘声音紧随而来。
她不允许她去讨好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