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贺镜龄走后,角落里面闪出一个人影,问晏珑:“县主娘子,您就这么相信那个指挥使?”
“我不相信,”晏珑将手中的信纸捏得粉碎,语气却淡漠,“只是她比他们更值得一些。”
“我想去见见姑母。”晏珑忽而望向来人,轻轻出声,“我早就想要同她说说话了。”
乾启城,皇宫。
贺镜龄午时刚过便进了书房,皇帝召见了她。
现在她不用行那么一长套繁复的礼仪,皇帝见了她格外亲切。
连她进宫的时候,都是魏河亲自过来迎接的。
“魏公公可知道陛下今日召见在下是因为何事么?”沿途她顺口问了一嘴。
魏河尖声尖气地道:“多半是因为大长公主的事情。”
她怎么了?
之后的话魏河便没有再说,反正皇帝都会告诉她的。
“贺爱卿,朕最近可遇到了一件麻烦事。”皇帝烦躁地的拨弄着鸟笼里面的鸟,“这事正好与你有关,便请你过来商议商议。”
晏球确实不是一个正经的皇帝。
“臣自当为陛下分忧解难。”
皇帝放下逗鸟的鸠杖,坐回椅子,说:“你可同朕那姑母见过面?”
贺镜龄摇摇头:“臣不曾见过大长公主。”
她与大长公主几乎没有缘分,除却她在宴会上面听墙角的那一次,光是想想也觉得尴尬。
那还是没有见过吧。
“算了,料你也没有见过那个老女人,”皇帝语气极其轻蔑,“自从朕登基之后,她的府门关得可比谁都要严严实实!”
这一件事贺镜龄知道。大长公主当初站在衡王一系,皇帝得势,自然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只不过晏庭芳当初站队较为隐晦,直接做的事情也不多,皇帝只能暗中挤兑她,治罪的话倒是不可能。
贺镜龄站得笔直,听皇帝唾沫横飞地数落晏庭芳的件件桩桩“罪过”。
“要朕说,她此前的所作所为和皇姐相差无几。可朕现在想要敲打她,那可就容易多了。”皇帝忽而得意地笑开,以这句话作结。
这个皇帝不愧于他的人设,对他的姐姐又恨又怕,方便后者轻易拿捏他。
“好了,该说正事了,”皇帝总算说到正事,“朕今日召你来,便是冯安——朕姑母的义子,他上了一封折子。”
内容是请求陛下垂恩,派人修葺兴平大长公主府。
折子中中冯安说得清楚,兴平大长公主府历时已久,而且又是翻新改造,如今大长公主身体抱恙,恐是风水不好云云。
皇帝念完这封信,冷笑道:“还风水不好呢?恐怕是看了嘉琅公主府的规模,也腆着脸上折子!他哪里是想让朕派人修葺公主府,是想让朕再出资建一处公主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