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一件件地剥落,椅子抵着的凉意愈甚,颈后的系带轻轻勾扯一下便能散开。
贺镜龄好容易空出手团了团她的衣服,不再说话。
晏长珺只有战栗,她摩挲着她衣上的纹绣,悄无声息地绷直了脚背。
贺镜龄说得对,她没有吃晚饭,肚子还饿着,如今又被她强硬深吻,已是相当疲惫。
屋中明明点了好几盏灯,却还是不够明亮,暗光映在窗台盛开灼灼的牡丹上面。
含着暗红色水光的花瓣颤抖,沁润出彻骨的香气。
窗前如此,窗后声音不绝于耳。
贺家家主实在纵容下人。这些下人能拖延便拖延,到了这种时候,她们才会彼此招呼着前去洗碗。
水流缓缓濯过需要清洗的碗,反正贺大娘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也不会责怪她们,她们想做到几时就做到几时。
眼前是窗台处翻着红浪的牡丹花,耳侧是粘稠的水声和玉瓷碰撞的声音。
明明很吵,却有一种吊诡的和谐与宁谧。
晏长珺闭上眼睛,面颊泛着荔色,她难捱地攀上贺镜龄的脖颈,压抑的喉咙终于破开,发出低低的颤声与低吟。
丝丝缕缕,唯有细听才能听见,就像窗台前的牡丹花香,需认真嗅闻。
她想亲贺镜龄,想被封住唇。
但她的解脱并未到来,贺镜龄没有吻她。
原来她一早就说过理由,不吃晚饭的话,那就别吃了。
贺镜龄将人安置了,她无视人的哭闹,也任由晏长珺发疯一般狠咬她的肩头。
她本来就是属狗的,咬人是自然的。
晏长珺今天晚上就只告诉了她一件关于谢照翎的事情。
彼时她将人拢至床榻边,问了同样的问题。
晏长珺低咬着肿胀的唇,好半天才憋出一段话:“我很早就认识她了,我七岁认识她的。”
“七岁?”贺镜龄挑眉,“怎么认识的?”
“她是……我母亲从寺庙里面带回来的尼姑。”
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晏长珺终于吐声。
贺镜龄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原来是青梅竹马,这么早就认识了,怪不得不肯告诉我。”
贺镜龄垂下眼睛,摆着自己润泽的衣袖,淡淡问:“但是她比你大上不少吧,可她怎么死啦?”
晏长珺喉间滞涩,她咕哝了两句,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她挨近贺镜龄的耳畔,轻声恳求:“你答应了我的。”
“答应了你什么?”
“……非要我说吗?”她面颊潮红不退,对那个不曾到来的吻挂念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