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应该问起这件事情吗?明明她那天晚上屈尊就卑、低三下四地去求她,求贺镜龄不要告诉她。
贺镜龄的确也这么做了,她没有告诉她。所以她要去问吗?
晏长珺不自觉地就咬紧了唇,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是桃花酥,你爱吃不吃。”贺镜龄打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碟糕点。
桃花酥粉艳娇嫩,中心还点缀着一小粒淡红的蜜饯,别致诱人。
但偏偏让晏长珺想到更不好的事情。
她那天晚上,次日都发了疯一般寻找贺镜龄身上有没有她人留下来的痕迹。
晏长珺骤觉呼吸紧促,她没说话。
贺镜龄乜了她一眼,唇畔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同她眼瞳深处的笑意一起,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仍旧说得浑不在意:“你不吃便不吃,不吃我拿出去给别人吃。”
“我每次外出都会顺道带回来东西,给家中厨娘吃。”
贺镜龄并非说着玩玩,她见晏长珺静默着毫无反应,径直就打算将桃花酥装入食盒里面。
所以,她特地专门前来,她居然还是没有什么表示么?说是怕她饿死,其实也只是顺道而已。
但晏长珺害怕她连这种垂怜都得不到。
贺镜龄的腕骨很快被一只洁白修长的手握住了:“别,你别拿出去,留给我好不好?”
“……求你。”她说得声音很轻。
贺镜龄诧异:“你要吃便吃,不吃便不吃。一碟桃花酥,至于么?”
至于。一切让她留在自己身边,一切让她在意自己的事情都至于。
晏长珺咽了咽唾沫,拿起那碟桃花酥。
这碟桃花酥卖相很好,换作平时,晏长珺定然觉得食指大动。
贺镜龄还是不在乎她,她没有告诉她,她和衡阳的事情。但是她却将衡阳县主最珍贵的随身玉佩,珍而重之地放在一个盒子里面。
那盒子还可耻地藏匿在一个不容易找到的地方。
贺镜龄收回目光,看向晏长珺,说:“没食欲是不是?”
她看起来可怜极了:
不仅仅是眼尾泛着酡色,连鼻尖都有些绯红。
原来对嘉琅殿下来说,权位的事情并没有那么重要——因为没有人能够威胁她的地位。所以她不在意。
但是她又并非不在意:光是看看她为炫耀自己的能力,做了什么就知道了。
在权位上面得罪晏长珺的好处未知,风险贺镜龄却无法承担。
可笑的是,晏长珺却觉得她和衡阳县主在一起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贺镜龄无声地笑着,面上却愈发冷肃。
她承认自己在权位上面无法反制晏长珺,但是她自己的事情她还是能够掌控。
就像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