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垂下帘帐,笑嘻嘻地看着晏长珺:“姑母,待会儿我去东角楼,我一会儿自己回来。”
晏长珺眉心微微一动,心中有一脉暖流汩汩流过。
温暖,但也有些怅然。
是她在山上过于外露、还是小侄女过于机敏了呢?此时此刻,晏长珺不想去细想这个问题。
她伸手摸了摸小侄女的头,“你可别走丢了,不然姑母可没法给你的母亲交待。”
“这您放心!”两颗小虎牙露出。
晏长珺摇着头笑,闭眸往后仰在颈枕上面。
清河县主要到东角楼,贺镜龄自然要送,只不过她要防范着些。
贺镜龄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边上等候清河县主下马。但是清河县主下马之后,那霜白的轿帘却仍旧没有放下。
她眼睫微微一颤,晏长珺跟着出来了。
司月相当有心,回头确认二人都在之后,拉着她们两个人随便在路边逛了一圈。
然后她便不要二人陪同了:“贺大人,您今日就不用陪同我了,这几天来辛苦您了。”
贺镜龄颔首,微笑:“县主不用言谢。”
“劳烦您将姑母送回去吧,等会儿我自己回去。”
贺镜龄喉头一哽,她漫不经心地斜了一眼晏长珺,结果她也是一副失笑的表情。
等到司月走后,贺镜龄便不客气:“你教得可好。”
“走嘛,陪我一起回去。”
她们二人一人着玄衣一人着蓝衣,并不过分引人注目。
街道两侧上面手拉手的情人并不少。
晏长珺顺势便圈住贺镜龄的臂弯——反正她也不会主动伸手。
贺镜龄垂眸,冷淡道:“我可没有责任陪你。”
“但我有。”她唇角微弯,“而且,是清河县主让贺大人陪我的吧?”
贺镜龄:……
这个女人,方才下车便是为了此时。
大街上面甩开她未免太过拂面子,而晏长珺又整个人黏着她,让她就算是生了念头也难以实施。
一到车厢里面,晏长珺便更加肆无忌惮,先是握住贺镜龄的手,然后再趴在她的肩侧,用黏糊糊的音调开口:“想让贺大人陪我一趟真不容易。”
贺镜龄懒得搭她这句话,只道:“那还是嘉琅殿下这个姑母当得好。”
“是她自己这么说的,”晏长珺又凑近,热气喷绕在耳廓,“我没指使她。”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垂下眼睛看贺镜龄的手:
她的手也好看,修洁莹润。
蓦地,晏长珺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她不由得怀念起略显得粗粝的指节刮蹭软肉带来的快意。
她也想要她为她舒卷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