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镜龄语气却相当温柔:“陛下都已经说了,让我陪着您和清河县主……这不是小事。”
陪衡阳县主不是小事,却连和她在一起多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
晏长珺心绪纷乱,索性站起身来,一句话都不曾说,径直走出了伙房外面。
太阳已经完全没入了远山,蒸得远方一片绯红,马上就是傍晚了。
她走出伙房,站在空地上面,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试图将方才的不愉快记忆从大脑里面驱散。
她又一次失态了。
她鲜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她当然知道自己变了。
变得不受自己掌控,而是受那个人的掌控……
心都被那个人的一举一动牵动着。
晏长珺承认,自己贸然出来也是因为心中有所渴求。她闹脾气的手段太过拙劣和外露。
但就是因为拙劣和外露,才会马上吸引到人的注意力。
可是她在外面站了许久,一刻钟,两刻钟,贺镜龄都没有过来看她。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连碗内都留有残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是她还是没有等到贺镜龄来。
晏长珺只等到了司月,甚至还有衡阳县主。
“嘉琅殿下,您方才怎么出来了?我还以为您遇到什么事情了。”衡阳县主诧异地靠近。
晏长珺回过头来,见到来人,又很快地收敛了内心情绪,摆摆手道:“没什么,本宫已经吃完了。你也吃完了么,怎么出来了?”
她这么问自然是有道理。
她问衡阳为什么出来,因为她心中还抱有一丝期待——
贺镜龄讨厌她,不愿意看到她。也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的话说得太重了,想关心却无从开口。
于是晏长珺决定问衡阳。
但衡阳更莫名其妙了:“啊?我刚好吃完,而且想着您怎么还没有出来,便和清河一起过来见您。”
是她和司月一起想到所以才出来看她的。
只有她们两个人,没有贺镜龄的事。
“我们明天就要下山了,”衡阳微笑着走近晏长珺的身边,道,“衡阳此来,还没去过殿下家中。”
晏长珺说:“既然不曾来过,那明日就和本宫一起回去吧,正好司月也在。司月,你说对么?”
司月急忙点头:“是,衡阳姑母也和清河一起嘛!”
“嗯,明日么?”衡阳县主略作思考,像是有些难为情道,“明日恐怕不能一起回去,衡阳和贺大人约好了……那过两日再来如何?”
司月都听得有些紧张。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姑母的表情,眉眼低垂,辨不清情绪。但是就是这种样子最让她担心。
司月已经确认无误,究竟是什么人让姑母变得如此,但是她无能为力。
她都察觉到的事情,衡阳姑母怎么会察觉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