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珺方才紧张的心又沉寂下来。
她不可能不记得她是如何为她出头的。
她既然想得起,就一定记得。晏长珺执拗认为。
寺庙里面的饭菜果真如皈无所说,比较清淡。
食毕,司月忽然拉了拉晏长珺的袖子,说:“姑母,我们等会儿再去上香好吗?昨天你没有去成。”
昨天从客房里面出来,姑母就像魂不守舍一般,连答应好的上香都没有陪她去,她也只能自己去了。
但是司月很想和姑母去一次。
想了想,她又蹭出头看了看晏珑,“衡阳姑母,您昨天是不是也说了今天要去?”
“还有贺大人,”司月坐正,“我们四个人一起去好不好?”
贺大人当然不会拒绝她,毕竟皇帝叔父让她来带她们游玩。
晏长珺本来没作声,等司月说话,她刚有开口的迹象,贺镜龄便道:“县主娘子昨日不是去过了么?怎么今日还想着去?”
“我方才不是说了嘛,”司月噘嘴,“是因为我的姑母,嘉琅殿下没有去——”
她经不起被忽略,嘴巴一下子便兜不住,惹得旁边人纷纷侧目。
贺镜龄说:“那你陪她如何?”
“呃……”司月被这么一堵,愣了一会儿小声道,“可是陛下让你陪我们嘛。”
果然她不想和我一起。晏长珺垂下眼睫,眼底情绪又开始浓稠得化不开。
晏珑颇善解人意,她听到侄女委屈声音,便道:“对啊,贺大人可是说好了要陪我们的。既然清河一个人不行,那我也去。况且,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么?”
贺镜龄挑眉,对上晏珑的视线。
她说:“既然衡阳县主都这么说了,那在下自然奉陪了。”
话音刚落,筷箸碰撞瓷碗的清脆响声骤然出现。
贺镜龄循声看过去,晏长珺“失手”打翻了自己面前的碗,一根筷子落在了地上。
“殿下这是怎么了?”贺镜龄语气讶然,“怎么突然间把筷子掉在地上了?”
晏长珺极为勉强地笑了笑。
好一个“这是怎么了”。
司月帮她说话,要让贺镜龄陪她们去,她百般推辞;但是换上另外一个人就不一样。
她鲜少有这般在外人面前,情绪外露的时候。
在她的记忆里面,她只有两次这么失态——但都是在遇到贺镜龄之前的事情。
在遇到她之后,她随便都能想起好几件。
司月最终还是达成了目标,拉上了所有人陪她去上香。
四人走入香客的长列,她们排在不同的队列。
日光强烈,照在贺镜龄的弯起的眉眼上面:那是一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
要是现在是对她笑的就好了。
她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