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珑还在对话:“北镇抚司的事情竟然如此繁冗,那还真是辛苦贺……”
她背对着司月,自然不知道她们过来了,话被打断,她面上的笑容还保持着,转过身来。
她的堂姐比她要高,光是站在那里,黑影压来,便有一种威慑感。
“哦,好啊,我们一起去用早饭,”晏珑把原来的话吞了回去,又回望贺镜龄,“走吧,贺大人,我们一起过去。”
贺镜龄轻轻点头,“好。”
“公主殿下,县主娘子。”她的笑容很勉强客套,而且目光也只是落在小司月身上。
并未落在晏长珺的身上,哪怕仅仅是一息时间都没有。
落到身上的眼波都没有,自然不会顾及晏长珺眼底翻涌起来的风雪。
她不在乎她,不管是昨天晚上,还是今天早上。
晏长珺陡觉呼吸急促,但是她依然不能说什么。这里还有人,一个是她的侄女,一个是她的堂妹。
贺镜龄跟在晏珑的身边,两人走在前头。
晏长珺只觉手心阵痛——她不知不觉间又把指尖掐入肉中。
她真疑心自己再把控不好度,血丝都要被她给划出来。
她不明白贺镜龄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贺大人,我们继续说刚才的话吧?”晏珑微微侧过头,面上含笑。
晴朗的日光斜斜照在她的脸上,她的双靥似乎有轻微的泛红。
晏长珺的眸子又暗淡了下来。
也是,抛去别的,贺镜龄好像当真是个不错的婚配人选:年纪轻轻,官运亨通,两人又适龄……
但衡王是她最大的对手,而且她们被迫流落乡野,罪魁祸首就是衡王——贺镜龄怎么能够同他的女儿关系这么好?
晏长珺的脑内好像炸开了一锅浆糊,她感觉自己要失去理智。
或者说,早就已经失去理智了,她并不清楚自己在这种状态下想到的东西就是什么。
她只是希望,贺镜龄不要这样。
但贺镜龄走在前面,看不到她的表情,看不到她把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面似乎是相当正常的。
“哦,刚刚我们说到哪里?”贺镜龄还会顿一顿,继续道,“北镇抚司地下监牢也不一样,毕竟是诏狱。”
“这个我知道,”晏珑道,“想来贺大人处理这么多事情,一定很忙。”
“不是很忙,我偶尔还会离开呢,倘若那天有什么事情,我会提前几日把事情处理好,空出那一日的闲来。”
晏珑“哦”了一声,道:“原来是这样,贺大人会因为事情空出一日的闲呢?”
会因为什么事情……空出一日的闲?
“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贺镜龄答得很快,像是不假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