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娘子,”贺镜龄的声音并未有太多波澜,"还请下马。"
不得不说,皇帝这一家子,除了晏球似乎都生得不错。
光线微弱,晏珑清亮的水眸里却漾着明光;鼻腻鹅脂,粉唇不点而红,生就一副明艳的美人风骨。
“哦?”晏珑轻轻颔首,唇角微弯。
这位贺大人还当真有趣。
方才司月如何下车她看得清楚明白,但是待她出了车厢,贺镜龄便垂手放帘,背过身将车夫递来的脚凳再摆了位置。
晏珑自然意识到这其中微妙的差异。
她的父亲乃是当今亲王中最有权势的一支,这指挥使不仅不殷勤献好,还故意拉开与她的距离?
不过她心里面还更清楚另外一件事。
这位锦衣卫大人,和她那位堂姐似乎有更密切的关系。
她的堂姐已经站在过权力顶峰,却还有闲心来提拔一位锦衣卫么?晏珑暗暗想着,面上却施施然。
“有劳贺大人来接我们两个人了,”晏珑拉过司月的手,“既然是陛下的安排,那皇兄还可安排我们的住处?”
贺镜龄正欲回答,司月却开口了:“衡阳姑母,你打算去哪里呀?”
晏珑笑道:“这不是在问贺大人么?我上次来京城,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以往都是听我父亲说京城如今相当繁华,我当初不信,今日瞧见贺大人便明白了。”
贺镜龄挑了挑眉。衡王是全书的大反派,他的女儿自然也不会让人省心。
她此来京城,明明知道皇帝和衡王关系不对,却不害怕,还一袭红色盛装打扮,头上珠玉在日色下泛着盈盈的光辉。
“啊,”司月想了想,这才小声道,“司月这次来,是打算去见嘉琅姑母的……”
她一年能来京城的次数不多,上次还是秋冬时候来的,在宫中一点意思都没有。
她走之前可和姑母约定好了,等到来年春天再来,还央了姑母带她去栖灵寺上香,姑母都一一答应了。
“哦?”晏珑闻言来了兴趣,她侧眸瞥了眼贺镜龄,“正好我也没有地方可去,不过我先问问贺大人,皇兄没有让我们直接进宫去么?”
贺镜龄摇了摇头,“陛下不曾说起,他只说让臣陪二位娘子游玩。”
“陪我们游玩?”晏珑若有所思,然后又晃了晃司月的胳膊,“我对京城地界不怎么熟悉,既然清河说要去见嘉琅殿下,那我也跟着去。”
司月重重地点头:“好,那贺大人,你就陪我们去嘉琅公主府如何?正好我带来的车夫不识路。”
贺镜龄喉咙一滞,下意识便想拒绝,但可惜她话已经说在前头。
“遵命。”
晏珑看贺镜龄是骑马前来,便道:“这样吧,贺大人就骑马在前面引路,清河同我一辆车。”
司月依然是点头如捣蒜,很快就同她的姑母一起上了马车。
司月这还是第一次和衡阳姑母见面,两人交谈有些尴尬,一直都由晏珑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