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绮频频点头:“是啊,贺大人在门口站了近一日,最后芸娘让人捎带了句话出去,贺大人就走了。”
“什么话?”
“我、我也不知道,”绿绮低下头,绞着手,“昨天芸娘没告诉我。”
晏长珺点头:“那你去把她叫来。”
传达完后,绿绮整个人都轻松了。她猜测那句话必定不是什么好话,但没关系,因为嘉琅殿下并不知情嘛。
“你给她说了什么话?”晏长珺看着白色信笺上面稚气未脱的字,一边开口。
芸娘站在阶下,仰望晏长珺,道:“老奴说的是……”
“殿下希望永远不要再见到你。”
丝丝缕缕的轻烟袅袅升起,从彩色貔貅珐琅香鼎里面开始扩散,香味本应旷神,反而却将这两人浸在苦海间,相对无言。
终于,晏长珺轻轻嗤了一声,她垂眸瞥向芸娘:“本宫应当给你说过。”
“是,”芸娘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毅,“殿下说过,老奴还遣人来问过。”
气氛再次压抑,二人目光凝实,捕捉着彼此眼底的情绪。
终于,镇纸骤然拍响,厉声紧随而至。
“那你还要如此传?”
芸娘梗着脖子,她虽然倔强,脾气跟个爆炭似的,但总归气势压不过晏长珺。
“是,老奴是这么做了。”芸娘艰难开口,一字一顿,“老奴觉得……”
晏长珺挥手,“你也不用觉得了,去领罚吧,本应处五十大杖,念你这么多年陪伴左右,还侍奉了本宫母亲,削为一半。”
“从今以后,你也不必留在公主府。”
是她纵容的地方太多。
芸娘并未作声,她只是定定地看着高台之上的人,最后深深跪拜:“但愿这并非老奴为殿下所做的最后一件事。”
绿绮后来才听说芸娘被扫地出门,大为吃惊。
她资历极深,在公主府中过了殿下本人,便可以说是她了。当殿下不在的时候,府中决策便由她来做。
某种意义上说,芸娘做出的,也是殿下的决定。
但这次不一样,芸娘竟被打了二十五大杖后扫地出门。
那阵仗引得阖府上下大吃一惊,大家甚至都被叫来围观。
芸娘具体做了什么,她们并不知悉,只有一点可以明确,说她僭越,假传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