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生怕姐姐一时之间只顾着自己开心,忘记她这个妹妹,所以一大早她又纠缠过来了。
——昨晚姐姐照例把她拎出了房间。
贺镜龄终于不耐烦地睨了她一眼:“谁告诉你我要去春日宴了?”
这话可把小楼给问住了。小楼支支吾吾了半天,这才道:“挽竹,挽竹姐姐说的!”
“她还说,她那爹都能去春日宴,说你肯定也能去……”小楼声音越说越小,她小心窥探贺镜龄的表情,补充道,“我保证,这句话是挽竹姐姐自己说的,不是我信口瞎编的啊。”
贺镜龄被这句话逗得发笑,方才皱起的眉头也松缓了些:“确实不像是你能说的话,不过,我的确不去春日宴。”
小楼震惊:“你去不了?”
贺镜龄依稀从她的语气里面听出几分省略,省略了前文,谁去的了。
“我不是去不了,”贺镜龄盯了她一眼,“我只是不去。”
闻言,小楼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着胸口说:“太好了,你不是去不了,你只是不去。”
要不然她该怎么去和挽竹姐姐交代呢?
“那你要去哪里?”小楼诧异。
然而贺镜龄再度拎起她,一边说着“小孩子别多问”把她扔了出去。
切,今天她倒是不穿红色了,莫名地还穿了一身玄色。小楼嘀嘀咕咕,“不去春日宴,难道要去做贼?”
贺镜龄今日却穿了一身墨黑色的对襟长衫。
玉冠锦服,风采清濯。
其实贺镜龄心中也有个疑惑。
她一直疑惑晏长珺为何要选在这一天,直到她知晓春日宴是今日。
京中但凡有个一官半职的人都去了,估计吵闹异常。而晏长珺从来不喜这聒噪的宴会,她若是不参加,也是情理之中。
因为没有人,更方便她见她。
这一点并不需要点明。贺镜龄一来看过原书,二来和晏长珺本人相处,她怎么想,贺镜龄还是能够猜到一二。
她当时还颇为自私地留下了那一块破旧的裘片。
时至今日,她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还会将那瓷瓶里面的药留着。
倘若她今日能够从晏长珺那里讨来说法,这些东西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她还有些惊讶,晏长珺当时便能约好要见她。
虽然失忆,但竟然找回几分良心么?
她毕竟是任务要求攻略的对象,二人还共患难过一段岁月。良心发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晴日高悬,贺镜龄精挑细选了个临近正午的点到公主府前。
门口竟然连个守门的小厮都没有,她拉响了门环,叩门。
不多时,里面便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她好奇地打量过贺镜龄:“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