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珺微微摇头,在对方的黑袍和自己的碧缬裙上逡巡。
一瞬间她好像想起了很多事情,又忘记了很多事情。
突然间遍体生寒,促使她小声哀鸣:“好冷,好冷……”
贺镜龄皱眉将人抱住,道:“马上就不冷了,我带你出去。”
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近的浮木,晏长珺顺势便窝在贺镜龄的怀中,一边不断地重复着“回去”二字。
贺镜龄背绷得紧直,她一边安抚人一边将人送了出去。
怀中一直扑来断续的温热:晏长珺一直面朝她的胸前,深深掩埋她病态苍白的脸。
不是面朝着她的脸,而是深埋。
璇玑已经等得焦躁,在车驾旁边来回走动。她方才就应该跟着贺镜龄一起下去。
也不知道贺镜龄能否独自应对。
所幸,她很快看到路边涌现一条人影,贺镜龄终于将人带出来了!
璇玑登时湊到贺镜龄的身边,问道:“贺大人已经解决那歹贼了么?”
不待贺镜龄回答,她又看向他怀中的晏长珺,“殿下,殿下?”
“好冷……回去,回去……”断断续续的闷声只有贺镜龄一人听清。
璇玑更加疑惑:“殿下,您说什么?”
贺镜龄道:“她说要回去,放心,她现在没有生命之忧。”
璇玑松了口气,闻言连忙将人引向车驾,示意二人进去。
掀起车帘的一瞬,她道:“贺大人也辛苦了,等到回去的路上我再详细说。”
她这些日子也是茶饭不思,总算将人找到。
贺镜龄没吭声,将人送进车驾,靠着颈枕。
璇玑重新找来的马车自然没有原来那辆华丽阔大。
刚刚将人安放稳妥,贺镜龄正准备抽身时,晏长珺的手却勾着她的手不放。
她半睁着眼睛,气力有些虚:“贺大人陪我这么久,却迟迟不肯告诉我你的官职……我刚刚才知道。”
贺镜龄的心猛然一提,他反握住晏长珺的手,看向那张苍白的脸,温声:“嗯,那你现在知道了。”
好像……还没傻?还是药效不够?
贺镜龄无端地想着,却觉得想法滑稽,连带着看晏长珺的眼神也变得异样。
她这样子还怪可怜,什么都不记得。
晏长珺静静地看着贺镜龄,手部感受她传来的温热,她默了一息,很快道:“贺大人……有劳了。”
贺镜龄清瞳微沉,反握的力道也变松了不少。
晏长珺从狭小的眼缝中窥见贺镜龄。
她好累。
无数画面在她的脑海中纷飞掠过,所幸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到这段落魄的时光
除了一个人,但偏偏是贺镜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