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樵夫在,那很大可能还有别人在。
“年轻人,”近处忽然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你在这里做什么?”
贺镜龄诧异地抬眸,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老婆婆,额上皱纹横生,银白的发丝从简易头巾里面露出几根。
她手里面还端着一个木盆,里面堆了些衣物。
想来是过来浣洗衣物的。
贺镜龄站起身来,回答道:“我打算叉鱼。”
闻言,老婆婆的眼睛里面流露异色,她看了一眼贺镜龄手中的长树枝,道:“叉鱼呀?可以是可以,这几日冰都才化,确实适合。但是……你是这里的人吗?”
贺镜龄了然。
河里面有鱼,那叉鱼自然正常。老婆觉得诧异,无非是觉得她这个人奇怪罢了。
还有适才那樵夫的眼神,这里的人大概就是敏感。
“不是,”她摇头,“我不小心跌落了悬崖。”
老婆婆惊讶:“你从悬崖上面跌落下来?没伤着吧?”
她这时候才注意到贺镜龄头上的血渍。掩在鬓发中,不细看倒是看不出来。
“皮外伤,命大。”贺镜龄摆摆手,又恳切问:“敢问……婆婆您是住在这里的人么?”
这老婆婆比那只会偷觑的樵夫好些。
至少她们有话可说。
老婆婆大笑:“当然,俺从小就住在这里。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个像你们这样着罗衣的人啊。”
横纹绣金,宽袖深袍,虽然上面沾染血渍脏污,但是穿得起这样衣服人,也不是贫家子。
原来是这个原因。贺镜龄挑眉,谦和道:“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如今还被撕扯破了。”
“一件罢了,回去还有新的穿呢!”老婆婆见贺镜龄态度谦恭有礼,心下大悦,“既然你说你不小心滚下山崖,那定然不认识这里的路吧?等俺洗完衣服,要不你同俺一起回去?”
她见这年轻人一表人才,心下喜欢,故出此言。
贺镜龄笑道:“感谢您的好意,只不过在下还要叉鱼。”
老婆婆一愣,“你若是饿了,跟俺回家去,刚好能吃上午饭呢!”
“你别嫌弃俺家茶饭……”她还不迭补充。
这世家贵人许是担心粗茶淡饭入不了口。
贺镜龄忙道:“婆婆,在下不是这个意思。在下只是要叉鱼回去,和我一起滚下山崖的还有一人。”
“哦,还有一人?”老婆婆疑惑,“你把她一起叫来不就行了么?对了,那是个女人么,她和你什么关系?”
贺镜龄撑着头沉思片刻:“嗯……”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老婆婆的后一个问题,似乎她很在意。
和晏长珺是什么关系?贺镜龄还在想话术。
不过这下老婆婆先没了耐心,她道:“俺要先捶了衣服,不过俺欢迎你来,中午不来,晚上来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