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珺骤然一惊,她抬眸,看见那挺峻的身影沐在逆光中,眼神中带着几分柔冷的坦荡。
而她竟被那坦荡一刺。
“可惜,公主殿下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阿翎——昨天也告诉过你了,不要这么叫我。”
晏长珺浑身一震。
饶是她也觉不可思议,但那眼神里面的坦荡骗不了人。
她喃喃:“那我,和你,还认识么……我应该叫你什么?”
贺镜龄耸耸肩,“认识,殿下不仅和我认识,还喜欢对我动手动脚,让我蒙受委屈。”
“你套本宫的话。”晏长珺音色骤冷下来,纵然大脑疼着,但是她已然明白了眼下的情况。
她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那个女人是不会回来的;可是,眼前这个和她长得八分相似的女人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尽管她方才套了她的话,但晏长珺却不怀疑面前人所说。
动手动脚,让她蒙受委屈……她居然干了这样事情的么?
“荒郊野岭找不到人,公主殿下如今也只能蒙受委屈了。”贺镜龄面含微笑,“您现在动不了。”
晏长珺只是眨了眼睛。
她说的对。
她哪里都走不了。
“眼下,公主殿下只能依靠我了。”贺镜龄笑着,忽然靠近俯身,用纤长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像晏长珺经常对她做的那样。
晏长珺凝视着那双清凌凌的眼睛。里面不再是柔冷的坦荡,更像是一种泄愤。
但是她的确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
那么,她凭什么要被如此对待?
“……你若是把本宫带离,这些时日,都可以既往不咎。”晏长珺皱眉,斟酌着词句。
她在失忆前,可能对这个女人做了什么事情,致使她现在颇讨厌她:她想起昨天晚上,面前人的嫌弃。
想来是她认错了人吧——可是这两人长得如此相似,认错人不是很常见的事情么?
她们还跌落了悬崖,恐怕也不是意外。
晏长珺怀疑这一切与面前的人有关,但是她不能直接质问。
“既往不咎?”贺镜龄闻言又轻声笑了出来,“公主殿下,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既往不咎’这四个字的?”
晏长珺感觉下颌忽被捏住,眉心愈紧:“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贺镜龄松开了手,“我只是想要告诉殿下……你现在只能依靠我,哦,对了,我昨天不是说了么,让你不要叫我那两个字。”
晏长珺胸腔开始剧烈起伏,她望着贺镜龄,问道:“那本宫需要叫你什么?”
“我有名字。”
那三个字飘入耳中时,晏长珺又觉脑中嗡鸣异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