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腹诽,一边又将人拖了过来,雪白的狐裘早就染上血色,红白两色绒毛拢着那张并不算大的脸。
狐裘没一处地方完整,裘下的宫裙,撕扯得破破烂烂,不成样子。
呼吸还平稳着,虽然微薄,但好歹人是活着的。
贺镜龄冷笑着,喃喃开口:“等你醒过来,我才找你算账。”
她总不可能一辈子不醒来。
将晏长珺的头轻枕在石头上,贺镜龄俯身去掬了捧水,就着便将晏长珺的脸给她洗净。
这张脸看起来果然赏心悦目。
给她洗脸,还是比给自己洗脸开心:贺镜龄毕竟鲜少看见自己的脸。
不过美中不足的是,她脸上也落了疤,就在左边面颊上面。
清水第四遍拂过晏长珺脸的时候,她鼻翼有轻微的翕动,身体开始轻颤。
“嗯”的嘤咛呢喃声音无意识地溢出。
水太冰了?
贺镜龄尝试问话,结果那女人又不吭声了。
贺镜龄:……
她干嘛担心她冰不冰?没死已经是万幸了。
这么想着,贺镜龄便也不再管她,继续掬了水给她净脸。
除却方才落下的疤,别的都差不多洗净了。
只不过血迹还是淡着,得用热水擦擦,现在倒是无法。
这么想着,贺镜龄重又休整了片刻,将人重新拖起。
鉴于方才晏长珺发出了声音,她这会儿便问了话:“殿下?殿下?晏长珺?”
没有回音,叫什么都没有回音。
没死,但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死了她得抬棺,没死她得抬人——
贺镜龄自嘲着,重新将人背走。
从日暮黄昏,走到暝色四合,夜幕低垂。
运气还算不错,尽管贺镜龄闷头瞎走,依然找到了一处山洞。
贺镜龄确认过山洞的安全:环顾四周,藤蔓蒙络覆盖,爬在石壁之上。往深处走也没有多深,
纵然不在京城,但到底还是暮冬,晚间还是凉意袭人,何况是在这山涧之中?
虽然穿着衣服都撕破了,但厚度还在那里,她略略思忖片刻,便将晏长珺斜靠在搬来的石头上面。
她燃了火,便出去了。
这本破书里面写了,那暗卫把女主安置后,还要出去寻什么吃的。
虽然贺镜龄并不觉得自己能够找到,但是她还是出去看了看。
她还费心爬了山,只不过天昏地暗,她看什么都看不太真切。她只能就近摘了黄色的野果子,随便兜着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