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殿内烧了上好的瑞炭,还兼以燃了地龙,其实并不会冷。
是以,晏长珺看贺镜龄终于把头探出来,便复又靠近她的耳侧,无奈笑道:“又没说让你倾家荡产来赔,我近日来头晕,可没闲功夫同你扯嘴。”
然而贺镜龄甫一看到晏长珺光滑的脖颈和凸出的锁骨,便又会想到那件濡湿的小衣。
不是,她真的头晕吗?
“那要做什么?”贺镜龄望向晏长珺。
被衾下的手忽然就被温柔地握住了。
指缝紧扣,摩挲缠绵。
“这衣服当然贵重,就不让贺大人赔了,”晏长珺笑容中竟然含了几分狡黠,“年关过后,陪我去月山居住住。”
贺镜龄“嗯”了一声,又问了些具体时间。
晏长珺似乎不甚愿意留在京中,她还重新确认了贺镜龄的时间。
“那你和你家里面人过完年就跟我走?”她笑道。
这么急,听起来怎么都像是要拐卖人口。
“那就这样说定了。”得到满意答复后,晏长珺径直起身。
锦被倏然滑落,露出光滑玉体,如梅花挂雪,波峦起伏。
“……嗯,不舍得我走?”晏长珺挑眉,衔上那双微微滞住的眼睛,“也是,昨天晚上还求我不要走,脸上全是汗了……”
贺镜龄眉心拧得更深,她绝对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真的?”她略略迟疑,“我真的说过?”
“是说过啊,还勾着我的手,非要我抱着你才行。”
晏长珺兴味盎然,望着那拢起的眉骨,很快便想起昨夜贺镜龄拧紧的眉宇:纵然被欢愉侵占,又情难自抑地流露出羞赧的模样。
其实贺镜龄昨晚没说过。她只是,又想逗逗她——看来像是她说什么,贺镜龄都会相信的样子。
贺镜龄和晏长珺对视一息,敏锐捕捉她面上的得意之色后,脸终于黑了下来:
“公主姐姐,你还是快些穿衣服,又冷着了又闪了舌头那怎么办?”
晏长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我走了,可别太想我。”
……
?
这个女人还真是,那什么无情。
骗子,她一定是在说谎。
贺镜龄并不相信自己能说出那样的话,多半是这女人头晕晕糊涂了。
贺镜龄扶额,磨蹭着起床,最后在地上捡起那散落一地的,用来束胸的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