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会儿裴缙还扬言一定要给他一点好果子吃吃。于是萧君怀来了,却没有见到裴缙;这也就罢了,他还听到了裴缙死亡的消息。
眼下,也就面前这个锦衣卫可供消遣解闷了。
但这个锦衣卫似乎不怎么配合。
萧君怀眼风掠过贺镜龄全身,这家伙身量还算高,肩宽腰秀,那身火红色的飞鱼服更衬风采俊逸。头上虽戴了顶黑色纱帽,却仍旧压不住狐眸里的灼灼光彩。
哼。怪不得,长成这种样子,嘉琅殿下一时半会儿被这家伙迷住,好像也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他看向贺镜龄匀称修长、白皙如玉的右手。毫无一点瑕疵,如同完璧。
和他自残后的右手截然不同,也和嘉琅殿下右手内侧那圈红痕不同……
想到这里,萧君怀心下恶意更起,哀叹一般道:“可惜啊,你的官职,本王现在如今也忘记了……你有什么官职来着?”
有什么官职,同是什么官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问法。
不过一朝一夕之间,萧君怀的问法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而且还是这么直白的恶意。
贺镜龄想也不用多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必是他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关于自己的消息,然后又开始发挥人设特点,发疯发狂。
没办法,裴缙死了,萧君怀的怒气总得有人来承担一二。
乖乖,谁让她现在当红、炙手可热呢?
想到这里,贺镜龄挑了挑眉,反唇相讥:“既然说了也会忘记,那在下说与不说,好像都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没什么区别,那就不说了。
她还是保持着先前那种不紧不慢的回望姿态。
“没想到本王千里迢迢赶回来,便遇到阁下这样的锦衣卫呀,”萧君怀也不直接动怒,反倒是扬起唇角,前倾了头,“花无百日红,不知道,正四品指挥佥事贺镜龄贺大人,能够在殿下那里当红多久呢?”
声音似是不露声色,但威胁之意显而易见。
贺镜龄下意识地便往身后靠了一靠。
这人还真是恐怖。方才她清楚明白地瞧见,萧君怀看她右手了。
乖乖,不会现在就想剁我的右手吧?
本来如今这外面风雪吹着就冷,还被这家伙这么意味深长地一盯,联想到他在原书中因为心情不爽就斫人右手的设定,贺镜龄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虽然萧君怀是在提醒她,这嘉琅殿下的恩宠很快就要过去……
但却给她一个启发。过去不过去另说,她现在找好的靠山还能轻易更换。
见贺镜龄不仅不说话,还将右手微微向身后一靠,萧君怀便知道自己的威胁见效。
他又勾唇冷笑,举高了自己手中的杯盏,道:“这酒啊,味道醇美,琼浆玉液。可惜了,贺大人无福消受。”
“嗯。”贺镜龄只是应声,余光却瞥见那一队端着酒壶齐齐上场的宫人。
话说回来,在原书中,晏长珺被设计喝下毒酒,大概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