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慢慢”二字都咬得很重,起身稍稍整理了衣裙,便索性走到外面去了。
她走到门口,感到袖中硬物摩擦,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并未将这令牌交给她。
交给这个皇帝的锦衣卫。
其实不必芸娘来说。晏长珺自认自己定然要比芸娘更加高瞻远瞩,她当然不会对这莫名其妙出现,却又如此神似的一张脸一厢情愿。
贺镜龄的确和皇帝有关联。但是这个中更具体的关联,她还未调查清楚。现下状况来看,这人看起来还算纯良,还长了张讨喜的脸……不管如何,仅仅是看看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她难不成还要看我换衣服?”贺镜龄觑着晏长珺离开她的寝房,这才磨蹭着起身。
其实她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不过偷懒怠惰而已。她掀开被子,现出一截光滑紧实的小腿,外露出的小腿肚弧度都有几分优美。
她可有好好保持自己的健身习惯。
贺镜龄穿上平素穿的常服,饶是如此,她还是折腾了不久。
不过她今日没太怎么注意外貌,脑中满心都是晏长珺方才答应她出头的事情。
要为她出头?她要如何为她出头?
她自己相当好奇。原书中,贺镜龄可没看过晏长珺真心实意为谁出过头,不过她惯会借此为名号,排除异己,再拉拢另外一个人而已。
但贺镜龄心下总有一种隐约的感觉。或许是性格使然,她就是觉得,自己同别的人不同。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她终于折腾完了,走出寝房来到院中,晏长珺又坐在庭中圈椅上面,见她出来,冲着她微扬了下颌,示意她过来。
这院中还算空阔,又只剩下晏长珺一个人,贺镜龄也只有这条路可走,只有走向她的这条路。
她稍顿,很快便动了身,一深一浅地走到另一处圈椅上。
二人中间隔着一张小几,小几的上面放了一块金灿灿的令牌。
灿黄的日晕打在上面,金辉烁烁。
贺镜龄看了过去——
上面照样有纹路,但是纹路比锦衣卫的清晰、繁复多了。
是一只毛发蓬松、神情怠惰的狐狸。
狐狸下面,是深深嵌刻进去的一个编号,“肆”。
贺镜龄心骤然猛跳,疑惑得解。
原来晏长珺是为了把这令牌给她送来,今天才过来的?
原来是要主动送东西,怪不得她方才问了好几次,晏长珺从来没有一次回答。
她心中倏然淌过一脉暖流。
人家至少是来了,好像也没有这么薄情。
确认贺镜龄将那令牌样式看完,晏长珺这才开口:“嗯,既然贺大人拿了嘉琅公主府的令牌,本宫为贺大人出头也是应该的。”
贺镜龄诧异,想笑却又只敢憋着,只能赶紧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