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像是扫帚,方才的响声应当就是扫帚落地传来的声音。
今日家中除了小楼,所有的人都去上香了。况且, 其她人又不会将扫帚拿来。
贺镜龄略一思索,便已经猜到方才一定是小楼拿了一把扫帚过来。
她估计,大概是小楼觉得晏长珺进来了, 恐怕有什么不测之事发生,便提了扫帚来看, 却看见二人距离极近,便以为撞破了她们的什么事情, 吓得连扫帚也不要了,径直离开。
贺镜龄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下嘴角。
她很想去和小楼解释一番,事情不是这样的。
许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面太久,晏长珺眸色愈深,眸光掠过贺镜龄更为削薄的下颌和故意别开的目光。
不虞之色覆上瞳眸。
很快,她引身回去坐直身子,开了口,声音压得很低,并不怎么听得出情绪,反倒是相当平静。
“怎么,贺大人又是在看什么?”
饶是平声静气的一句话,也足够激得贺镜龄的脊背绷得更直。
因为这句话并不似表面一般平声静气。
她赶紧收回目光,唇线寥寥弯起,僵硬地干笑道:“方才听到了门口传来声响,这才看了一眼。”
晏长珺微微挑眉,唇瓣有微微的翕动,不过她并未说话。
贺镜龄便继续了话头:“这几日我们家中都把门关得紧,害怕遇上什么不轨之徒。今日大家全部都去上香祈福,家中除了妹妹,已无别人。”
她说完之后,晏长珺并未说话。
贺镜龄在心中长长地松了口气。方才晏长珺俯身贴面,没头没脑地问一句“你和她什么关系”,当真是把她吓得不轻。
她和沈遥能有什么关系?她给她的妈看病的关系。
当然,如是晏长珺喜欢的话,她也可以说另一层关系——她情敌的妹妹。
不过这话贺镜龄也只能在心里面想想,暗道她方才一口气将前因后果叙说了一边,晏长珺定然不再问第一个问题。
“没有别人了吗?”晏长珺饶有兴味地重复了这句话,视线又与贺镜龄交汇,“那么,今天呢?贺大人还是这么觉得么?”
言罢,晏长珺倏然莞尔,笑得粲然。
她在笑,贺镜龄却只觉心惊肉跳。
这女人究竟是能够听到她的心声,还是从头开始,就一直打算着要问那个问题?
问她和沈遥是什么关系的问题——今日家中只剩她和小楼,除了晏长珺和绿绮,多来了的一个人,不就是沈娘子吗?
贺镜龄掀了掀眼皮,懒散道:“今日不知道殿下会来,蓬荜生辉。”
她固然知道晏长珺还问了沈遥,但是眼下她还是装蒜为上,将嚼过的废话又吐了一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