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没良心,贺镜龄还是觉得这个薄情女更甚一筹。
就如同当下的情境一般,这死人的亲人上门寻仇,她竟然还在这里断案?!
贺镜龄本来以为她会处理得好好的。
算了,继续卖惨。
贺镜龄想了想,温顺乖觉地抬眸,眸中竟然自发洇出点点水色:“臣进去的时候,徐驸马还好好的呀。臣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看见那双洇出雾气的狐眸,晏长珺拿着青釉茶盏的手微微摇晃。
将满的茶液差点溢出来。
“你,你瞎说!”徐员外见晏长珺不吱声,又提起了勇气,怒道,“你别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进了那间棚屋。”
贺镜龄眼中水纹荡漾,心底下却是古井无波。
哈哈,我当然知道不止我一个人进了那间棚屋。
她到现在还记得,那棚屋的门霍然洞开,那道红色人影横在面前,挡住大半天光、晦明变化的样子。
当时她特别特别心虚。
但是晏长珺什么也没有说。
绿绮见嘉琅殿下方才失手,连忙为她收拣好茶盏。
“是不止我一个人,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当时,只是和驸马有一点点小小的口角冲突。”贺镜龄望向徐员外,声音戚戚然。
王夫人便道:“既然有口角冲突,那你失手害死我儿也不一定——我儿可是满腹经纶,韬略在胸的儒生,不像你们这些大老粗!”
她一边说,一边用狠厉的目光上下扫过贺镜龄。
其实这家伙和裴缙不一样。没那么狠,倒是生了一副面首的长相。
贺镜龄的声音愈发小:“夫人这是误会在下了,在下平素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怎么敢伤人?”
晏长珺勉强压住笑。
又在胡说八道,一派胡言,装可怜。
倘若真是如此,她这锦衣卫还当是不当了?
正这么想着,她便和转眸向她的贺镜龄再次交融了视线。
倒是心计颇深。知道当今时候,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要给谁看才最管用。
王夫人被贺镜龄突如其来的表现蒙蔽。
要知道,这人可是个锦衣卫千户啊!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
“你,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敢?”王夫人愈发疑惑。
贺镜龄频频点头,声音愈发柔弱:“是啊,一只蚂蚁也不敢。”
“那你怎么当值?”徐员外终于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