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直接将荷包放上方几。
昨夜的记忆又涌上心头,她被一方榻拦住,哪里都去之不得。
贺镜龄撇嘴,却又对上那双清润无辜的凤眸。
因为这次是贺镜龄自己选的位置,她自己撞上去的。
晏长珺这次颇有分寸,并未离她过近,甚至可以堪称是所谓“大防”的距离。
贺镜龄心下松缓,暗暗记下晏长珺在白天会比较收敛一事。
“贺大人方才说,”晏长珺款款绕过她,伸手拿起那个蓝色荷包,冲着她微笑,“你觉得,这个荷包好看?”
狭长凤眸中浮动着调谑之意。
姑奶奶,我都违背良心说这玩意儿好看了还要怎样?
贺镜龄笑答:“当然。”
她捏着腰牌的手都莫名收紧。
她如今还穿着昨夜的褐色长袍,里面素色中衣严严实实地包裹着,纹丝未动。
晏长珺低声笑了笑,将拿荷包递至自己眼前,“真的吗?”
贺镜龄一派真诚:“真的。”
“嗯,”晏长珺点点头,“这花纹……你觉得如何?可有印象?”
“芙蕖自然是美的。”
莲花的名字还挺多,贺镜龄想了想,忖度出了一个较为好听的名字。
至于印象,什么印象?她以前又从来没见过这荷包。怪哉。
晏长珺轻啧两声,将那荷包塞入自己的广袖中,薄唇开合:“本宫久闻贺大人美名,道什么‘锦衣艳绝’,想来应该是懂些美的……”
说着,她还幅度颇小地摇了摇头,像是叹气,但又是不忍之状。
贺镜龄这才恍然,她身体忽而便绷得紧直。
她又掉坑里了。
实话实说,说这个丑荷包是真丑,那万一又惹了这位殿下怏怏不乐怎么办?但这女人还故意寻她审美的错来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有些恶癖:喜欢挖坑让人跳,便是其中最突出的一项。
贺镜龄憋了口气,忍一时就忍一时。
“不过倒也无妨,毕竟每个人眼中的美不一样,贺大人有不同见解也是合理的。”晏长珺故作无事一般再颔首,“时候也不早了。”
终于要赶人走了?
贺镜龄心下又松了口气,她在这府上可称难捱得紧。方才她清醒过来,懊丧、欢欣等多种情绪轮番冲击着她,让她并不能理智思考如何面对晏长珺。
毕竟是……一夜情了。
但好在晏长珺似乎分毫不介意此事,如今还在赶人。
思及此,贺镜龄试探着开口:“那臣就先行离开?”
晏长珺轻轻点头,声音平静:“贺大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