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我最后离开时。”
晏长珺却还不依不饶:“这玉扳指当真无缺?”
“……”这贺镜龄可就不敢保证了。
她眉心微蹙,嗫嚅两句却没说出话来。
“没事,哪怕是有缺亦无妨,”晏长珺朱唇扬笑,伸手拿过那锦盒,“不过光看倒看不出什么,得用用才行。”
贺镜龄听得喉头一紧——用一用,看来这些箭靶都是为了此刻。
扳指,除了装饰之用,还可辅助射箭。
原书中晏长珺会一些骑射,贺镜龄并不奇怪,她只是好奇为何晏长珺现在要黑灯瞎火地把箭靶摆出来。
但是她很快懂了。
晏长珺转过身来,她的身后倏然次第亮起盈盈的壁灯,辉光斜映在如雪花颜上,光泽明丽,丹唇逐笑:
“本宫倒是一直对箭术好奇,贺大人不若教教本宫?”
贺镜龄:?
第一反应自然是晏长珺又在忽悠她。
况且现下已经不早了,贺镜龄还是决定开口拒绝:“眼下时候不早,虽然点了灯,恐怕也……”
但是晏长珺没给她说完的机会。
她玩味眯眸,似是有些怅惘和委屈一般,打断道:“贺大人肯教那礼部的谢大人,却不肯教本宫。莫非是嫌弃本宫,还是更偏袒谢大人?”
这话听得贺镜龄眉梢猛地一跳。
姐,我真的不是来和你抢男人的!
“哪里的事,”贺镜龄脸不红心不跳地找补,“臣只是担心三脚猫功夫入不了殿下的眼睛罢了。既然殿下有令,臣自然遵从。”
晏长珺终于笑了,不过她又吩咐绿绮:“去让贺大人换衣服吧。”
贺镜龄闻言又是一怔。
她低头,自己今日着一袭玄色锦衣卫官服,鸾带腰牌,一应俱全,哪里不入晏长珺的眼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晏长珺解惑道:“既然要射箭,本宫还希望虔敬些,贺大人去换身骑装吧。本宫府库中,不缺。”
贺镜龄疑惑但是不敢吭声,只能应下跟着绿绮去了。
射个箭还要仪式感,到了她口中还成了“虔敬”……
这女人还真是奇怪。
腹诽归腹诽,换骑装的时候贺镜龄还是没有半点含糊,她取下帽子,解下腰带、腰牌,将换下来的衣服又放在另一边。
一切都被安排好了,贺镜龄出去的时候,晏长珺已经拿起了长弓,正随意地把玩。
她瞧见贺镜龄出来,便冲她笑道:“贺大人动作还是很快。”
换衣服而已。
贺镜龄靠近,尽管她已经很注意地保持了和晏长珺的距离,那股凤髓香气还是缠绕掠在鼻尖,久久不能散去。
那股香气冲得她头晕,明明烈度不如她原本所用的麝香——可惜贺家最近实在太穷,供不太起用香了——但贺镜龄还是觉得缓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