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判断是醉倒后跌倒,磕到石块陷入短暂昏迷,然后冻死的。”梁文武斟酌再三,还是没法对着何沼说出“节哀”两个字。
这个词显然没法放在何沼身上。
“我知道了。”何沼点点头,不甚在意道,“死亡证明是公安开对吗?”
“我们判断何伟健是意外死亡,排除他杀因素,因为所里人手有限,意外死亡的尸体我们一般不会解剖。但如果你有异议的话,或者想要界定谁来承担你父亲的死亡责任,可以申请进一步尸检。”梁文武道,“如果没有异议,所里会开具死亡证明,你自己或者我们帮你联系一下殡仪馆那边。”
“没有异议,我现在跟你们去派出所吗?”何沼干脆利落说道。
“是这样,何伟健的身份证在身上,户口本我们没有找到,应该是放在家里对吧?你和这位李警官回家一趟,他会告诉你要带上哪些材料的,你们一起去所里一趟。我的话在这边再留一下,既然不进一步尸检,那我就直接联系殡仪馆了,我在这里等殡仪馆过来把人拉走。”说罢,梁文武示意李冬鸣赶紧去何沼那头,然而李冬鸣半天没有动弹。
这小子在搞什么?
梁文武心里纳闷,然后就看着李冬鸣往前几步,一脸严肃地看着何沼问道:“何女士,请问您昨天晚上在哪里?”
梁文武:“……”
何沼笑了一声,也不恼怒,如实答道:“放学以后我在校外祥记餐馆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坐公交车去给一个学生补习。那个学生住在西城南春苑,补习一直进行到九点半,我坐九点四十五分的末班车回的家,到家的时候应该快十一点了,洗漱完直接就上床睡觉。警察同志,还有别的问题吗?”
根据饭店老板的说法,何伟健是在十点前离开的,而小饭店距离此地半小时不到的路程,何伟健倒地的时候,何沼多半在公交车上。
梁文武狠狠拍了李冬鸣的后脑勺一下。
李冬鸣结结巴巴道:“没、没问题了……”
梁文武瞪了李冬鸣一眼:“还不快去!”
李冬鸣赶紧上前几步:“何何何何同学,我陪你去家里拿材料!”
依旧是步行过去,何沼根据李冬鸣的指导找齐材料以后,又由他陪同去东城派出所。
在路上,李冬鸣很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之前脑子抽了,想到何伟健以前的事情,贸然怀疑了你。”
“没事。”何沼并不在意。
她甚至觉得李冬鸣的怀疑也不算无缘无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确实每天都在计划着要如何将何伟健这个人渣送进地狱。
“你好像一点也不难过。”李冬鸣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
对于亲人的意外离世,何沼连惊讶都情绪都难以寻得,从头至尾漠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