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沼冷笑了一声。
“我不仅不介意看着你被砍手,我还会拍手叫好。就算你成了个没手的残废,我也照样不会给你一分钱!”
“你!”何伟健被气得嘴唇哆嗦,“你这么多年吃我的,住我的,现在见死不救,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你良心不会痛吗?!”
“我是妈妈喂养大的,房子也是妈妈打工买下来的,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何沼点了点心口,“倒是你,打死了我妈妈,现在还没有去死,不会良心不安吗?”
何伟健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久之后,他突然面露凶相,狠狠扑了上来:“你到底给不给钱,不给钱老子打死你!”
他的胳膊被人往前带去,紧接着,就被重重掼在了地板上。
何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吗?”
半个小时后。
鼻青脸肿的何伟健,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跑出去了。
何沼在卫生间里,一点一点,洗去手上的血迹。并不是她的血,全部都是何伟健的,她已经长大了,何伟健面对她再无还手之力,虽然不曾吃到一点亏,但手上溅到了何伟健的血,依旧让何沼觉得恶心。
水池晕红了一片。
血水流进下水道以后,何沼又冲洗了几遍手,恶心感才消散了一些。
她放任自己重重砸进了沙发里。
略微无神的目光,注视着破破烂烂的天花板。
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被困在一个相同的噩梦中。梦里总是前一刻她在用木凳狠砸何伟健的脑袋,以至于凳子腿都断了三条,何伟健像条死狗一样倒在她脚下,不远处,还有她同样不知生死的妈妈。
下一刻,梦境的场景就切换到了警局。
警察为她端来一杯热水,可是她依旧浑身冰冷,整个身体好像都要失去知觉。
“……你的妈妈,昨天晚上去世了。”
“节哀。”
“不是那一次被打死的,那一回伤势没有很重,主要还是旧伤的原因……嗯,是器官衰竭导致死亡的。”
警察的话,断断续续传到她的耳朵里。
下一秒,她又来到了法庭之上。
案件全权交由检方负责,年纪太小的她,甚至直到宣判那天,才得知结果。
“……嫌疑人何伟健因犯虐待罪,致人死亡,情节恶劣。鉴于其有认罪悔过情节,事后主动承认罪行,符合从轻条件,判处有期徒刑五年零六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