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应愿拿着这柄青龙剑,轻描淡写地剜去了崇霭的双眼。
她将剑上的污血掸去。这一世并没有真正上演上一世的惨剧,她知晓他们大抵是再度商榷好了要再剖她的骨头,但变数太多太快,大比之后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崇霭还没找到机会下手,她便已经去往魔域了。
她垂眸看着面孔逐渐从惊恐变得狰狞的崇霭,垂下手中的那柄剑:“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崇霭挣扎着开口,他的声音嘶哑变调,像是真正的邪祟:“你、你知道了……你是如何知晓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扭曲着身体跪下来想要磕头求饶:“我知道了!都是司羡檀,是司羡檀想要你的仙骨,不是我!”
景应愿与崇离垢对视一眼。
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司羡檀有罪没错,但源头的罪魁祸首实际却是崇霭。司羡檀是替他收割人心的刀,而真正将自己纳入芥子境剖皮取骨的人只有崇霭本人。她回想起司羡檀将自己割喉却未致死的那一剑,再想起黑暗中剖开人皮的小刀,于是干脆地划开了崇霭背部的皮肤。
“剖开人皮是很痛的,”景应愿轻声道,“这样的痛楚,我尝过,离垢尝过,现在也该轮到你了。”
崇离垢接过景应愿手中的那柄青龙剑,没有犹豫,从崇霭的血肉里剜出了他的骨头。
“我原先以为你是为我着想的父亲……所有人也都是这么说的。”
浊血自崇离垢手握的剑尖滴下,她声音缓缓,细听却带上了一丝颤抖:“可我发现你不是,你是个习惯躲在女人背后的懦夫。你靠着女人上位,靠着女人借刀杀人,剖女人的骨吃女人的红利,不管这些人是你的道侣,门生还是女儿……崇霭,你才是那朵菟丝花,你不配为人,不配修道,更不配握剑!”
她手起剑落,将崇霭畸变的手腕齐齐斩去!
崇霭痛叫一声,倒在地上。他大口喘着气,如今的他只是风烛残年的普通凡人,还剩下些昔年修真的底子顶着,不至于让他那么快地死去。崇离垢手腕颤抖,她握紧青龙剑,任由崇霭翻滚哭叫,脸上的神色都丝毫不变。
景应愿留着他的口耳还有用,见他呼吸逐渐急促起来,冷声问道:“你体内的那只邪祟在哪?”
崇霭愤怒地嘶吼,像是已经痛到完全回答不了景应愿的问题。
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分外恐惧——直至此时他才发现体内的那只邪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