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金陵月略微施了个法术,自己的穿着便变成了一身普通的布衣。崇离垢后知后觉地知晓这叫好意,便道了声谢,与施过法术的她们一同落在了这座城镇的中央。
这城镇颇大,不知为何却一片犹如蝗虫过境的乱象。她们几人行走在街上,分明是白日,可路上却不见一个人影。自从她们踏足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一刻,便嗅闻到了古怪的臭气,崇离垢未曾接触过邪祟,尚且懵懂,可其余几人却瞬间警备起来。
走过了这段街角,她们忽然听见了闷闷的脚步挪动声。
随之而来的还有令人作呕的恶臭,崇离垢将手按在剑柄之上,刚想拔剑,却感知到有人从自己的身后伸手,想要扯动衣摆。
她们几人霍然回首,却见身后的旧屋宅中探出一半佝偻的身影,原来是位银发苍苍的老妇人。
她眼睛有些盲了,只能模糊地看清眼前的几个人影,似乎都是正值妙龄的女子。于是老人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又扯了扯崇离垢的衣摆:“快些进来,那东西白天也吃人,切莫让它看见了。”
邪祟蠕动着的足已出现在街角,柳姒衣也不管老人能否看见,朝她笑了一下:“多谢婆婆,我们这就进来。”
说罢,她们推着崇离垢往屋内一闪,飞快锁上了门。
这间小屋很旧了,到处都是霉湿的痕迹,在光下呆久了,骤然进到这样潮湿阴暗的屋子,崇离垢有些微妙地不适应。她看着年逾古稀的老人瑟缩着弯曲的背提来一壶茶水,将茶倒在几只破碗里,显然是要请她们喝茶。
她环视一圈屋内,这里除却老人以外,竟然没有别人。
柳姒衣端起茶碗喝了一口,抬首道:“婆婆,此处就你一个人住么,你的孩子呢?”
老人抖着手将茶壶放下,往一张歪斜的木床上坐下,闻言手抖得更加厉害了:“前些日子,被看不见的邪物吃掉了。”
她似乎有些困惑,又有些担忧:“此处已经不安全了,稍微有些力气,想搏一搏生路的都往金阙那边逃去了,你们怎么还敢在街上走?”
“太饿了,没有办法,姐妹几个只得出来找些东西吃,”柳姒衣道,“金阙又太远,怕是去不到便折在路上。”
崇离垢静静地听着,她站起身,忽然留意到了挂在床头的画像。
那张画像已然泛起暗黄色,显然是放在此处许多年了。公孙乐琅循着她的视线望去,同样注意到了那副像,惊愕之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