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千重一个劲地闪躲:“咳咳咳……我娘告诉我,不要在外对人出手……”
“原来我还算是人吗?”藤萝女抚摸着她的头发,“你说说,我如今还有几分像人?”
雪千重直觉这问题不太妙,闭紧了嘴一个劲地挣扎。挣扎躲闪间,她那件直捂到下巴底下的大氅滑落,露出了毫无血色的苍白脖颈。
那白得像纸的皮肤之上密密麻麻地刺满了刺青。
而这些刺青仿佛真是有人用粘墨以笔写上去的,字迹狂放,一直蔓延至衣物遮掩着的脖颈之下。
藤萝女愣住了,迟疑道:“你——”
却见那方才还病恹恹的女修仿佛下了什么决断,咬牙冲着北边道:“娘亲,我这是迫不得已,神山不会降下天罚的!”
说罢,她敛眉沉心,道:“昆仑在上,剑来!”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苍白肌肤之上某道字迹微微亮起,雪千重望着如雨般落下的数道剑光将藤萝女围困在其中,微微安下心神。然而下一刻,她却觉喉头一甜,红得刺眼的血喷在地上,好似雪山之上她不曾得见过的红花。
雪千重不以为然地一抹嘴,似乎对这情景早习以为常。她珍惜捡起地上一束藤萝女不慎掉落的紫色小花,驮着小鹰自顾自走远了。
秘境东处,霓裳带。
景应愿望着那叶缓缓驶来的小舟,心中总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偏过头问公孙乐琅:“你方才问过船家,可以载人渡江?”
公孙乐琅兴高采烈:“是啊是啊,船女姐姐人很好的!我一招手就过来了,真是人美心也善!不过她说,舟上算上她自己需得有三人才能划动,我在此等了好久都没人来,还好等到了你!”
那股不祥之感更甚。景应愿看了眼几乎已驶至她们面前的小舟,问道:“你未曾问过她,我们坐船需要给出什么报酬么?”
“有啊,”公孙乐琅闻言便笑了,“船女姐姐说,这条霓裳带内有蛟龙扰她许久,只要我们帮她除了那条恶龙,就准我们坐船!应愿道友,我们路见不平自应拔刀相助,哎你说,如若船女姐姐属意于我——”
“公孙道友,此刻你最好闭嘴,”景应愿深吸一口气,鲜少地外露了情绪,冷声道,“你再多说一句,我怕我的刀会戳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