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沈菡之还真是好命。玉自怜有些头疼,转头去看身旁的明鸢,大有将此事交予宫主处理之意。
明鸢听罢他一席话,了然道:“你觉得他死的冤枉。”
容错虽觉得宫主这话说得奇怪,却仍点头应了:“是,他从来为人友善,定是那些外门的渣滓们忮忌他内门的身份,方才与贼人痛下杀手……”
听见这话,一直跪伏在一旁的刀宗三人神色微变。谢辞昭不齿他拙劣的谎言,景应愿嫌恶他助纣为虐的态度,柳姒衣将“为人友善”、“性情良善”、“天资聪颖”三个词在嘴里囫囵过了一遍,总觉得无论是哪个都对不上金霄印的形象。
这三个丝毫不沾边的词在她脑中不停循环,柳姒衣狠狠掐住自己的手心,拼了命地不让自己笑出声。
当谢辞昭发觉她的异样想要阻止时已然为时已晚。随着沈菡之瞬间拉长的脸与谢辞昭低低一声“不可”,柳姒衣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容错面色大变,恨声道:“你——”
柳姒衣笑得将整张脸埋在肘侧,玉自怜神色复杂地扫了眼沈菡之,月小澈眼神责怪,暗示她惯坏了弟子,沈菡之只觉得眼前一黑,别过脸不敢再看明鸢的脸色。
出乎所有人意料,明鸢并没有降下责罚,只是温声道:“看性子,你定是菡之门下的孩子吧?同门过世,你怎可忽然发笑?”
柳姒衣拼命掐自己大腿,然而却越想越滑稽,她勉强发出声音恭敬道:“宫主,不是我故意发笑,是我觉得死的不是容管事他侄子金霄印,而是另有其人。”
对着座上各位仙尊容错不敢有情绪,可听身边这小丫头竟在此大放厥词,他怒道:“一派胡言!我怎会拿自己亲侄子的性命开玩笑!”
柳姒衣抹了把笑出的眼泪:“我今天早上还看见你侄子在街上当街伤人,把人家外门弟子的头当球踢。金霄印若不死,退门改去玩蹴鞠必定比在此处当剑修有作为得多。”
景应愿一面担忧师姐受责罚一面也开始强行压下唇角。容错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拧过头恶狠狠地瞪视着她们:“你们今天在物外小城,可有见过我侄儿,可是你们对他做了些什么?”
他的视线如毒蛇般阴冷黏腻:“外门那些出手杀他的弟子不招,我有的是方法让他们招,凡是参与进来的人都得给我侄儿偿命!”
忽然遇见了从未出现过的宫主,加上容错这番恶人先告状,景应愿浑身已冷却的血液忽然又开始滚烫冒泡。
前世她见识过容错绵里藏针的龌龊手段,知晓落在他手上那些弟子的下场,即便知晓自己如今出头对自己毫无益处可言,她一向善于蛰伏,只待时机成熟一击必杀,可心中那团冷火又莫名燃了起来,再撞上容错眼中那汪几乎溢出来的算计与阴毒,心火越燃越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