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到六月,文武百官即将开拔去泰山,朝上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提起了秦元良。
满打满算,太子被禁足东宫已经一年,其间向皇帝忏悔祈饶的骈文散出来无数,景贞帝一概不理。
只是如今皇帝离京,骊京城总要人守,太子虽有错,但总归没有引起大祸,东宫旧人连其党羽纷纷上书,请皇帝宽恕太子。
此言一出,昭义公主还没有着急,反而是后宫的尹贵妃先急了,秦元良和袁果儿被禁,这位贵妃和她膝下的四皇子便是宫中之首,可秦元良若出来,哪里会有四皇子的位置。
因为景贞帝打压外戚之事,所以尹贵妃的母族在京中并不算显赫,她在宫多年,亲眼目睹周家、袁家的倒台,委实不敢把尹家拉下水,所以只能暗中结交昭义公主,还再三叮嘱儿子要多与阿姐亲近。
四皇子今年不满十七,身体还在抽条,看起来极瘦,像竹竿一样,脸上还有痘痘,俯身作揖的时候勉强算得上恭敬。
昭义公主每回却只抬抬手,面上不冷不热,让人看不出喜怒。
宫里景贞帝为自己的大儿子费心想了两天,最终决定把他放出来,但并不留守骊京,而是随行带去泰山。
朝堂上下没人觉得这是荣耀,反而都看出此举是因为忌惮。
秦宸章自然也一同前往。
临行前几日,秦宸章却与青黎吵了一架。
其实这些时候,秦宸章在外的情绪已经逐渐收敛,就连郑意也很少再看见她动不动发脾气,可面对青黎时却总是忍不住。
吵架的起因追究起来都荒唐,或许是宫中太子复出一事令人恼怒、四皇子拙劣的示好让人烦躁、外间事情繁忙零零碎碎惹人心烦意乱,甚至夏暑天热、天地间一刻都不得停的蝉鸣——都被秦宸章拉出来做理由,可归根结底,点燃她的还是因为青黎的一句话。
“我不想做。”青黎说。
秦宸章不依不饶,衣衫都已经蹭乱了,手伸进青黎的衣服里,抚摸她的腰。
内室宽大,半透明的明瓦窗牖开着,冰盆上的冷气换出来,室外热流送来檐下花香。
青黎握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又重复了一遍:“现在不想做。”
求/欢状态的秦宸章毫无在外时的高贵冷艳,黏黏糊糊的不成样子,单手抚摸青黎的脸,调/情一样用唇碰她脸上的皮肤,问她:“为什么?”
青黎说:“我约了柳若林,等会儿要同去鸿文阁。”
秦宸章哦了声,然后继续亲她,断断续续地说:“没事,让她,在,外等等……”
屋内摆放的是紫檀交椅,青黎坐在椅子上,秦宸章坐在她身上,青黎一只手环着她的腰。
上次在这椅子中胡闹时,还是秦宸章在下,青黎记得当时对方整个人都在抖,抓着扶手的手指几乎痉/挛,泣不成声。
如今却这般不长记性。
二人行亲密之事已经近两年,彼此都十分熟悉对方的身体,秦宸章轻轻吻她,手指在她身上点火。
青黎有些意动,但还是保持一点清醒,拍了拍她的背,说:“别闹了。”
秦宸章说:“不要,再闹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