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宸章张嘴就来:“会啊。”
青黎失笑, 伸手摸摸她的脸:“小骗子。”
尾音微勾,含笑, 带着点宠溺和纵容的意味。
秦宸章咬了下牙根, 片刻后还是对着青黎的嘴巴啃了一口,恶狠狠地说:“就骗你!”
两人并没有闹很久, 秦宸章此番出宫虽有袁果儿逼压的成分,但她可不坐以待毙。
晚间天色渐黑, 她便亲自登门杜相府。
景贞帝病重,前朝后宫暗潮汹涌, 秦宸章区区一公主,手中既没兵权, 也没人望, 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曾深受皇帝宠爱, 而景贞帝对秦元良的不喜同样尽人皆知。
秦宸章跟秦元良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最知道他心无远图又急功近利, 他来监国, 时间拖得越久, 他越不会放开到手的权柄, 到那时,皇帝这病便是能好也好不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 京中有想跟随太子上位的党派,自然也有仰仗皇帝才得利益最大化的老臣。
秦宸章如今能做的, 只能是一面命人在各地寻找名医,一面确保秦元良被人制约,不会迫不及待兵行险着。
她甚至在某一刻打定主意,无论景贞帝能不能熬过这个春天,都要给秦元良头上扣个不忠不孝的骂名,毕竟是本朝最受帝王喜爱的皇室公主,大丧之上嚎一嗓子都能成就一段千古秘闻。
至于会不会引起国体动荡——她若是活,燕国便是她的国,她若是死,呵。
见了宰相杜绅,秦宸章也没说别的,就说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袁果儿以皇帝病重、需要静养为由,禁止宫中妃嫔、公主皇子前去请安。
第二件是说秦元良与宫中禁军左将王启世交往甚密。
其实这两件事说正常也很正常。
袁果儿是后宫贵妃,太子之母,皇后不在,太后久居西山行宫不问世事,那她便是后宫第一人。帝王卧床在榻,贵妃依照太医令嘱托减少宫人来往打扰,实属正常。
而秦元良作为太子,常年出入宫廷,与护卫皇室内廷的将军有识同样正常。至于“交往甚密”四个字,若没有实质利害关系或者人证物证,说出来不过是一句空谈。
可若真正常,又何须刚刚侍疾归来的昭义公主身着便装,从角门入,对一朝宰相悄声夜访?
这般严阵以待,便是正常也透出不正常。
秦宸章原本没指望杜绅全信,好在秦元良真的不争气。
去年末沂州、川内两地的雪灾闹得极凶,今春才传到骊京已经是当地官员不作为的结果,如今眼看又要耽误春种,朝廷再不及时应对,今年必有一场大灾,可监国的太子却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