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苒说她补课都补疯了,于池并不否认,她与这个世界脱节十八年,要补的东西何其之多,那不仅仅是课本上的知识,还有混迹这个圈子的资本。
于池不觉得自己生来有多聪明,之前那些年,她都承认自己是个非常普通的女孩,无论是头脑或是心性上的毅力、坚持之类的,她都普普通通。
如果不是有了追逐,她不会这么着急。
就像是时间不够用,于池每天认真的去上课,泡图书馆,参加各种活动,进出各种场所社交,见缝插针的挤时间到公司跟着于荣年做事——
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是不是可以有机会伸手碰一碰月亮。
只是她这想法并没有出现多久,第二年,青黎便出了国。
易芸与她猜测:“国外研究环境好,不知道她以后还会不会回来。”
于池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她她之前从没有过要出去的想法!”
“之前是因为伯母挂念——”易芸看了她一眼,接着道:“又不是什么大事,出国对你们这种家庭来说还不是家常便饭,你这么惊讶干什么?”
于池却还是把手里的文件往桌上一推,也没心思看了。
“上个月她公司不是刚跟市里公安厅达成合作,引进了一套新的智能识别设备,还抓了不少在逃犯,今天早上我还看见新闻热搜呢。”于池身子往前倾,问易芸:“这么好的一摊子,她总不能说丢就丢吧?对吧?”
易芸摇头,说:“那可不一定,论果断干脆,我再没见过比她更狠的。”
于池立马无言。
“她这次是以合作交流的目的去的,虽然目前还只是研究院之间的事,但阿文森基金会拥有全球著名的生物实验室,对她这种研究人员的吸引力可不容小觑,”易芸屈指敲了下桌子,说:“最重要的,我还打听到对方是打算直接朝青黎带的项目组做注资支持,那可不是小数目,青黎被打动不过是早晚的事。”
于池皱着眉听,过了会儿,才有点不服气的小声说:“融科不也一直跟她公司合作吗,每个月都有给研究所按时打钱……”
“那点儿钱也就打个水漂的。”易芸长年待研发部,最知道跟上头掰扯研发资金的艰难,闻言便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甚至停了半晌后,还是没忍住吐槽:“你以为从于总那里伸手要钱容易?以前青黎还在你家的时候,底下一个预算申请都能卡十回,何况现在?”
于池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内幕,一来青黎从前从没跟她说过有关沈曼和于荣年的不是,二来,她目前在公司还处于轮岗实习状态,又是老总的亲女儿,当然没什么人敢像易芸这样直白地给老板拆台。
易芸靠着沙发椅,脸上带着笑,声音却淡淡地,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咱们于总可是位非常成功的商人。”
融科跟青黎公司合作的一直不错,甚至说是在公司刚起步时第一个抛去橄榄枝的,而后每次技术革新,融科都把“甲方”的角色扮演的很好,这自然是因为青黎与于家的关系非常,但要说更深的关联,却也只到“甲方”为止。
在商言商,这是于荣年一直以来立世的行为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