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喑哑:“七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
夏炎有点不知所措。
就像小时候面对经常疯言疯语的何闻莺一样,夏炎偶尔会陷入不知所措的境地,一旦对方脱离预判,她就会进退维谷,不管做什么似乎都是错的,理智和逻辑彻底偏离。
不知所措的时候,她容易分神。
面前的盛烟留着利落的中长发,眉眼画着精致的淡妆,似乎永远胜券在握,进退得当,和记忆中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女大相径庭。
但好像又和以前一样。
盛烟回来的路上被雨淋湿大半,面上有细密的水雾。
她的短发被雨水妥帖地顺下来,贴在额上,依稀有过去娇巧的影子。
高中时候盛烟淋了雨,也喜欢偷偷背着班主任把长发散下,故意跑到风大的天台上,让风把长发拉扯着,有碎发被水珠挂在额头和脖子上,就和现在一样。
……
盛烟很冷静:“说实话,我以为它早丢了。我只是觉得砸了怪可惜,毕竟是段记忆,没必要耿耿于怀,不是吗?”
“夏炎,人总得往前看。”盛烟指间泛白,尽量让自己声音显得平静克制,“谢谢你替我保留了这么多年,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说完,礼貌同夏炎道别,回头拉门准备离开。
好巧不巧,她刚走出半步,外面一道惊雷轰隆落下。
盛烟吓了一跳,手机和吉他同时脱手,她下意识去勾即将摔落的吉他。
“哐当。”
手机摔下台阶,蹦蹦跳跳砸进雨里。
盛烟咬唇,觉得今天出门真是流年不利。
她把吉他靠在门口,两三步淋雨去捡落在雨坑里的手机。
手机掉进水坑,捡起来时已经黑了屏,盛烟拿衣袖擦干,重新按开机键,怎么也打不开。
“那我看你怎么打车。”
有了打雷这个小插曲,夏炎总算回过神来。
她在她身后捡起吉他,冷眼旁观,语气阴阳。
盛烟原想给司机或张哲打电话,但这年头谁记电话号码啊?
手机关机,天王老子来了都没辙。
“……你能不能借我手机我重插一下电话卡?”盛烟咬咬牙,还在垂死挣扎。
夏炎挑眉:“你确定你国外电话卡能插国内手机?”
盛烟硬着头皮:“不试试怎么知道?”
夏炎被盛烟这种“完全不想扯上关系”的态度气笑了,她把手机扔过去:“但我没卡针。”
“有牙签吗?”
盛烟确实变了很多。
就连提要求都变得如此理所当然。
好像她夏炎天生就要听她似的。
夏炎忍不住和她对着干:“有啊,你把吉他弹了就给你。”
盛烟手里手机捏了又捏,随机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了门口吉他的弦,反问:“夏炎,你这样不依不饶有意思吗?”
“吉他弹了,牙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