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褚父面色僵住:“莲儿,你就这么跟为父说话?你连名字都不对,官府那边的婚契又如何作数。”
百钺有律法规定,成亲双方不仅要核对各自身份,还需户籍所在地的衙门出具文书,女儿的户籍在他手里,官府更不曾越过他出具过什么文书,说破天去,这桩婚事也不作数。
想到这里,褚父心里的底气更足,完全不把唐老太太放在眼里,乡野村妇,也敢跟他攀亲戚,做什么美梦呢。
楚凌月一看爹爹这神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直直地望着他,面无表情道:“爹,若我这桩婚事不作数,跟你回家之后又待如何?女儿可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力?”
问这句话时,她眼底隐隐存着几丝期待。
看得唐老太太有些心慌,忙劝道:“凌月你可别犯傻,万一他把你骗回去又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楚凌月仍旧定定地望着自家爹爹:“爹爹向来言出必行,绝不会出尔反尔。”
所以,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会这么问,不过是念及过往,对父女之情还存有一丝可笑的奢望。
褚父理所当然道:“儿女婚事当遵从父母之命,古来如此,为父已经给你订下了一门好亲事,回去后自然是让你风风光光嫁人。”
若女儿愿意给那人做妾,他们褚家这一脉就有了东山再起的希望,就算恢复不了往日荣光,也能富甲一方。
这已经是他能筹谋到最好的亲事了。
楚凌月苦笑一声:“爹爹真的以为女儿给别人做妾,是风光的事吗?”
褚父愕然:“莲儿…你都知道了。”
怪不得女儿会离家出走,怪不得女儿会草草嫁人,原来已经知道了。
楚凌月忍着心痛道:“对,我都知道了,我知道爹爹为了阿弟打算把我送给别人做妾,知道爹爹忘了当初对娘亲的诺言,如今眼里只有继母只有阿弟。”
只有阿弟的前程,只有褚家这一脉的未来,唯独没有她。
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千娇百贵的相府千金,她现在只是个能随意舍弃的棋子,凭几分容貌,换取最大的利益。
她在爹爹眼里,也只有这么一点用处了。
提起发妻,褚父目光微闪,紧接着又硬起心肠:“你娘若是在世,也不会答应你如此草率嫁人,定会支持为父给你选得好人家,莲儿,你怎么就不理解为父的苦心啊,我都是为了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