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山独自一人走在热闹的圣诞街头。
陈昕怡的话还在她耳边,甚至盖过了铃儿响叮当的歌声。
她当初是准备和陈婧玩一玩吗?
裴南山不知道。
那时候她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什么未来,谁的过去,裴南山的脑海里根本没有这些复杂的事情。她只是喜欢陈婧,只是想要和陈婧恋爱。
至于之后,至于陈婧面对的未来和她会面对的未来,她没有想过。
爱情而已,谁规定必须要那么谨慎?
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裴南山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忍不住要抽上一根。
对陈婧的感情让她焦虑、担心、恐慌。尼古丁让她平静。
这一根烟还没有抽完,不远处就传来急刹车的声音和人们的尖叫。
裴南山皱起眉来,眯着眼睛叼着烟循声走过去。
雪地里倒着一个年轻的女人——裴南山在那一瞬间眼睛都红了。她下意识地把那个女人看作了陈婧。
下一秒倒在地上的女人手腕上亮出莫名其妙的微弱粉光,裴南山碾灭烟头,找回理智:这不是陈婧。
倒在地上的女人不是裴南山的爱人,却是其他人的爱人。
裴南山听着肇事司机手足无措的辩解:“我不知道啊!路太滑了!刹不住车了!”,看着人群中突然冲出来的另外一个女人。她跪在地上,双臂张开,俯身向下要去抱自己的爱人,可是拥抱的动作到一半又暂停。
“这不是风眠!这不是风眠!”
裴南山看见那女人猛一下站起来,甚至被地上女人的胳膊绊了一个趔趄,“这不是风眠!不是!不是!”
‘啊,’裴南山又点起一根烟的同时想,‘她疯了。’
警车和救护车很快就赶来。
裴南山听到了医护人员宣告倒在地上的女人的死亡。另外那个女人,疯了的那一位,浑身颤抖地跑上前去抱起死去的爱人,她不停的否认她的死亡,不停地说她不会就这么离开我。
裴南山在这一刻终于感觉到了遍布全身的颤栗。
她丢下没有抽完的烟,扭身离开,打车到火车站买了一趟最近的回樟市的车票。
火车从黑夜开到白天,裴南山在凌晨六点的晨曦中见到了穿戴得体准备去上班的陈婧。
“你能不能请一天假?”这是裴南山见到陈婧后说的第一句话。
第二句话是:“我刚才看见有人出车祸死了,我好害怕。”
一直到在陈婧家的沙发上坐下,裴南山捧着陈婧倒给她的热水,心才渐渐安定下来。
陈婧在这两年没有什么变化。她的脸上还是浮着一层假白,说话前还是要微笑。
裴南山看过陈婧家的客厅:长方形的,电视、茶几、沙发。客厅该有的配置她家也不缺。整体是乳白色的,有点儿简欧的意思。
裴南山问:“这是你租的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