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棹歌应该知晓我们的婚期已经定下了吧?就在四月廿七。”
现在已经四月中旬,距离成婚那一天只剩十天。
张棹歌点点头:“戚秧已经同我说过了,不过我不太懂婚礼的仪式,届时还请你多多包涵。”
崔筠觉得她坦诚得有些可爱,便起了逗她的心思,掩笑说:“棹歌忘了,妾也是头一回成亲。”
虽是有意逗趣,眼神却在无意中温柔下来,眼波流转,带着一丝青涩和羞赧——看得出来,她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张棹歌的心像是被静电电了下,又像是得到了绒毛的轻抚。
她目光游移。
遭不住。旋即又嗔想,这姐妹俩怎么都一个德行。
被窦婴戏弄多了,张棹歌已经锻炼出一颗面对撩拨也能麻木不仁的心……才怪!
崔筠喊的可是她的名字,不是大郎,也不是郎君!
明知不该当真,偏偏忍不住胡思乱想的她只能通过吃蚕豆来掩饰自己不争气的心跳。
她说:“……嗯,那就相互包容。”
堂上的气氛暧昧,朝烟在门外踟蹰,生怕贸然进去会破坏她们的氛围。
匆匆赶过来的青溪对此一无所知,他看见崔筠,便立在门外,禀报说:“小娘子,有一个僮仆毛遂自荐,说略懂木工,并且按照小娘子的要求,做了一些耕犁的部件。”
朝烟没能拦住他,懊恼地跺了跺脚。
崔筠的眼神一收,神情又变得同平常无异。
张棹歌心道:她刚才果然是在演戏。
崔筠说:“让他进来吧。”
青溪带了一个长得面黄肌瘦的少年进来。
少年一看到崔筠,脸上就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小的故林,见过小娘子、郎君。”
“正巧大郎也在,帮忙掌掌眼如何?”崔筠看向张棹歌。
张棹歌拍了拍吃蚕豆沾了不少椒盐的手,崔筠抽出一方巾帕递给她,她微怔。
崔筠说:“当初大郎赠我一帕擦血,如今还大郎一帕。”
张棹歌没问当初那张手帕的下落,她笑着接过,擦干净了手,才凑到故林按崔筠要求打造的耕犁前头去看。
“有几分相似了。”张棹歌说。
众人一听便知道还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故林高兴之余,又忐忑地说:“请郎君指教。”
张棹歌思考了会儿,说:“这里加犁壁,翻土之时,犁壁才能将土破开分推到一旁,还有……”
看到这个模型,她对记忆中的曲辕犁的印象愈发清晰,又照着记忆添加了几点意见。
青溪问故林:“你听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