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蔑视贾使与监军不重要,重要的是贾使和监军会不会相信你真的没有这么想。”
那胖副将脸色微白。
张棹歌等崔筠输出完了,才缓缓开口:“你也不要太自得意满,焉知下一个被除籍的不是你们?现在战事初定,朝廷不会继续供养这么多军士。我还能去隋州,你们呢?有什么出路?我孤身寡人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们若是被除籍,身后那一大家子吃什么?我若是你们,就乖乖收起尾巴低调做人,省得太闹腾了,被新来的使君注意到给除籍了。”
“……”
她几句话把他们给整破防了,几十张嘴都憋不出一个屁来,最终面色铁青地离去。
张棹歌歪头看崔筠,眼里带着笑意:“七娘怎么来了?”
崔筠唇角微勾:“我如今在乡里也是有耳目的,听说有人要与你为难,便来了。”
她顿了下,目光从张棹歌的手上掠过,“再说,你若是跑了,我去哪儿再找一个合适的赘婿?”
张棹歌松开握刀的手。
崔筠心想,阿姊说得对,张棹歌就像一匹野马,没了缰绳的束缚,这小小的汝州困不住她。
张棹歌用局外人的口吻说:“崔七娘看到了,我麻烦缠身,你就不担心招我为婿是招了个麻烦回去?”
她得先跟崔筠说清楚,省得到时候崔筠后悔,心生怨怼。
崔筠眉眼弯弯,说:“我们有共同的麻烦,大厦之崩独木难支,唯有集思广益方有更多的力量去解决麻烦。”
张棹歌心下一松,有崔筠这句话,这份工作非她莫属了。
这时,官道上忽然出现几名穿着甲胄的兵士,他们骑着骡子从官道拐进村道往昭平别业的方向赶去,很快就消失在道上。
骑着骡子的兵士,这不禁令人想到淮宁军。
——淮西缺少马匹,普通牙兵只能骑骡子,因此淮宁军有个外号叫“骡军”。
崔筠跟张棹歌对视一眼,纷纷策马往回赶。
骡子的速度和普通马匹的速度差不多,她们回到昭平别业的时候,青溪正要派人出来寻崔筠。
“小娘子,有几位从隋州来的将士要找张副将。”
张棹歌问青溪:“可有你熟悉的面孔?”
青溪回答:“领头的瞧着面生,不过有一位兵士,小的曾在张副将率领的镇兵中见过。”
张棹歌对崔筠说:“先看看情况。”
领头的是杜秉骞的亲卫,名叫戚秧。
看到他,张棹歌知道杜秉骞在隋州算是站稳脚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