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敢?!”王贺骋拒绝接受自己被人当冤大头的事实。
“如何不敢?王郎君又不会一直待在这儿,等你一走,谁能替小娘子解释清楚?”
王贺骋很是生气,可他看着一直以来对他十分冷淡的崔筠,心中生出了一丝阴暗的念头:或许这是一个让崔七娘依赖仰仗他的好机会?
他对崔筠说:“没必要同他计较,你我成亲后一直生活的地方是襄州,孟家再如何也影响不到你。”
崔筠反应平淡。她对王贺骋的态度早有预料,因为这并未触及他的利益,相反,他还可以利用孟甲岁给她施压,将她逼得不得不选择他。
呵。
崔筠垂眸,内心忽然有一丝悲哀,也愈发明白,她要走的这条路是不会有人与她并肩作战的。
张棹歌突然说:“行了,你可以走了。”
崔筠与王贺骋都看向她,不确定她说的是谁。
下一刻,王贺骋对上了她的双眸。
王贺骋难以置信:“你让我走?”
“自然是你。赌约兑现了,你还在这里干嘛?跟你站一块儿,呼吸同一片天空的天气,我都觉得要窒息。你这人没脑子、赌技差、牌品还不好,偏偏会打算盘,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
王贺骋暴怒:“张棹歌,你别以为你赌赢了我,我就不会计较你如此羞辱我的事!”
在他下令让仆从围殴张棹歌之前,锋利森寒的短刀就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紧贴着他的肌肤。
仆人手里的灯笼散发出的昏黄的光芒在她的眼眸里燃烧起了熊熊的冷焰,与她的眸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凛然的杀气扑面,王贺骋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钉住了。
“郎君!”王家的仆从如临大敌。
崔筠主仆虽然未曾预料到这一幕,但在经历过被劫杀后形成了条件反射,瞬间就将崔筠护了起来,防止她被误伤。
张棹歌说:“离开这里。我不管你是要到汝州去还是回襄州,总之我不希望再在鲁山县看到你。”
王贺骋的身子早就僵住了。
他的脑海中突然涌现一段记忆,好像有人跟他说过张棹歌出身淮宁军。
此前他一直没放在心上,不管是淮宁军还是县镇兵,在他的眼里都只是一个贫民出身的、没有势力与背景的低级武将罢了。
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淮宁军”代表着什么。
骁勇矫健、战力彪悍,同时矜功恃众、桀骜难制。
说白了就是不好惹。
……
王贺骋是被仆役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