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都给岳昔钧带了罐朔荇的伤药,外敷于她的腿伤。岳昔钧道:“果然是灵药,这几日觉得轻松许多。”
英都道:“那便好。”
三人又闲谈一阵,不知不觉便到了午膳时分。膳罢,谢文琼自去午憩,英都独独寻了岳昔钧,面色凝重地道:“若轻,你们何时走?可能给我透个信,我也好早做打算。”
岳昔钧并不惊讶于她的敏锐,一个熟悉战事的人,自然熟悉娘亲们之间略有些草木皆兵的氛围,也晓得每日田间的“农事”究竟在忙些甚么。
岳昔钧道:“并非有意对你隐瞒,实则是不知是否有敌到来。”
英都问道:“你们在防谁?我能知否?”
岳昔钧道:“太子。”
“太子?”英都一惊,蹙眉思忖道,“你们怀疑他领兵奔你们而来?若真如此,恐怕现下就要动身起行。”
英都不问为何“驸马”已死,却仍与太子有仇,岳昔钧便也不说,只问道:“为何如此急迫?难道太子就在近处城镇了么?”
英都道:“我今日接到的讯息,太子现在斌州,刚誓过师。”
“斌州有战事?”岳昔钧道。
英都道:“正是因无有战事,才是怪事。若他誓师是假,寻仇是真,悄然带人奔来,恐怕是几日之间的事情。”
岳昔钧道:“斌州的信传来,也要几日罢?”
英都颔首道:“不错,若是他来得急——”
英都话不说完,二人皆知其意。
岳昔钧道:“实不相瞒,若是能逃,早便逃了。”
岳昔钧道:“屋中有地窖,本打算若是真到了鱼死网破之境,也不连累于你,只委屈你和空尘师太住一住地窖,待我和娘亲们将追兵引走,你们再出来。”
她只口不提请英都帮忙之事,英都直言道:“我可助你使围魏救赵之计。斌州起了战事,督军的太子必当临军以振军心。”
英都虽这般说,却也有些试探之意,若是岳昔钧一口应下,她自然心中又有权衡计较。
岳昔钧自然不会答应,道:“多谢殿下好意,不需如此兴师动众。此事于你本是无妄之灾,不为你添麻烦。”
“我何能袖手旁观,”英都道,“我直说罢,我的骨笛还在你手里,我自然不能叫你出事。你适才说不能逃,又如何引走追兵,难道要假意被俘么?”
岳昔钧道:“却不是,现下不能逃,到时便能逃了。”
英都问道:“有何分别?”
岳昔钧反问道:“你避开怀玉找我说此事,难道不是瞧出我不想叫她知晓么?”
英都道:“不错,难不成她便是破局之人?”
岳昔钧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