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岁祈却是没再提那封信的事,把脸埋在应徕的怀里, 一股清新的雪松香伴着衣物的皂香涌入鼻腔, 让一颗心渐渐安定下来。
因此许岁祈忍不住又靠近了些,任那股香沾染到自己身上。
应徕松口气后又忍不住挑了挑眉, 摁定许岁祈往她怀里钻的动作,声音带着些许笑意:“为什么不能是亲?”
“因为我怕亲上去,我就不能遵医嘱保持平和了。”
许岁祈说得很认真,像是在讲述一件平常事,可未诉之于口的为何不能保持平和的原因让应徕心意一动,微垂下头,双唇却只是在许岁祈的额头轻点一下。
“睡吧,晚安。”
…
住院一个星期后,除了规律得可怕的每日治疗外,终于迎来一个团体欢乐活动——一个患者的生日会。
生日的主人公是之前被许岁祈哭弄得手足无措的短卷发中年女人。她叫程云,是个遗传性双相情感障碍的患者,之前在大学里当美术老师,无儿无女,因疾病反复住院多年,院区里的患者甚至年轻的小医生都会唤她一声“云姐”。
许岁祈决定在参加生日会前专门洗个头,原本是独自走进卫生间,可半路应徕也挤了进来:“我帮你吧。”
听应徕这么说,许岁祈举起手腕道:“可是我的手早已经好了。”
经过治疗后,许岁祈讲话行事的方式都比以前直白。按照以往,这条伤疤往往会被许岁祈仔仔细细掩好。
手腕处那条疤兀然亘在雪白的手臂,如今已褪成深粉色,却依旧有些刺目惊心。应徕直接握住许岁祈的手腕,手心掩住那条陈旧的疤:“我想帮你,可以吗?”
许岁祈默许应徕摆开洗头所需的东西,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低头垂眸看着白瓷洗手盆处逐渐被水打湿的头发。
应徕的动作很轻柔,稍凉的洗发露在指腹揉搓下逐渐发成白色的泡沫,明明空气把头发吹凉,偏偏指腹温热,一下又一下,舒服得让许岁祈不禁出神。
温水再次打湿头发,头发随着水流在出水口形成一个小漩涡,许岁祈看着看着,忽的开口道:“其实应该我帮你洗才对,在拍戏前我去发廊工作过,现在洗头很厉害。”
许岁祈一边抬起双手似是要做动作,可只是指节稍稍一动便又生生顿住,神色也随之凝住。
应徕看不见许岁祈细微的动作,微微一笑:“好啊。”
“你……当初为什么要瞒着我来湛城,还住我对门?”
许岁祈突然转换话题问道。
应徕冲水的动作一顿,无声叹一口气:“还能为什么?怕你什么行李都没带,真被庄书钰拐走,吃不好,睡不好,还被人欺负。”
听及应徕的回答,许岁祈偏过头望向应徕,额上未沥干的水珠顺势滴落眼眶,映得双眼亮晶晶:“你怎么知道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