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今日发廊老板临时有事,留下许岁祈与另外一个理发师看店,这一看便是看到晚上十点,从中午到晚上都未曾吃过东西。
行李箱里并没有任何速食,对于拮据的状况来说,买食材自己煮才是最经济实惠的办法。
又是坐在椅子上纠结了一阵,许岁祈才从杂物柜拿出一个面饼,一个鸡蛋还有几棵上海青,小心翼翼打开门,往厨房溜去。
房子里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就好似对面的租客早已搬走一般。
灯也不敢开,透着那扇贴着绿色膜的玻璃窗的光,把挂在架子的锅放在炉灶,指尖摸索还有些油腻的炉灶,扭开煤气。
淡蓝色的火焰在许岁祈眸光里点燃,然后默默直起腰,僵着身子把面饼投入冷水中,然后在一片连五指都看不见的黑暗里,等待着一锅面出锅。
疲倦在沉默的黑暗中蔓延,许岁祈还未听见锅里的咕噜沸水声,可酸麻已经揪住小腿和后腰,寻思着拖来一张摆在客厅的木椅坐下等待。
可没想到一坐下,头一耷拉,许岁祈便不知不觉中阖上眼睛睡去,再次醒来是被一股糊味,几乎整个人蹦起来,顾不得弄出什么声响,趿着拖鞋便往前冲去。
煤气灶的火不知是不是被涌出来的水浇灭,开关虽还扭在原来的位置,可如今已经完全熄灭,只余一个泛着焦味的煮锅。
许岁祈用手机照亮装着焦糊的面菜,还有边缘已经烧得有些焦黄的锅,呆站了许久才把锅里的物什倒入垃圾袋,把锅放在架子一旁,出门到便利店买了颗卤蛋。
第二天依旧是帮老板看店到晚上十点。
今天许岁祈特意买了个面包以饱腹,可回到出租屋准备把昨日的焦锅洗干净时,却发现其已经被洗干净挂在墙上,炉灶旁的空位还摆着两碟菜。
一碟上海青,一碟豆角炒肉,还有一碗饭。
三样东西都被半透明的罩子罩住,瓷碗边仍有些余温,似是未被晾凉许久,许岁祈原以为这与她无关,却看见一张大大的被压在罩子下的纸。
纸上的字歪歪扭扭,在透过窗洒下来的暗绿光,映得像棵春天里枝丫野蛮生长的树。
「煮多了,吃不完
请你吃,没毒的
锅也洗了」
看完纸上的内容,许岁祈立刻回头望向走廊对面那扇紧闭的房门。
她猜不出如今这个写着极丑的字的是谁,但她潜意识觉得,对面的租客并不是原先那位中年司机。
那个中年男人做不出如此可口的饭菜,也从不会关注灶台有一个烧得焦黄的锅,他的世界只有烟,酒和声色犬马。
思索了一会,许岁祈走向对面那扇门前,鼓起勇气道了声谢谢,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