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车灯照在前方两人身上,把应岁祈的挣扎挣脱照得一清二楚。
“应徕!”高慧思从车里下来,看见旁边的应岁祈时错愕了几分,却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拉着应徕上车,“你别胡闹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在场!”
刚刚还在纠缠的两人瞬间只剩下应岁祈一个在路灯下单薄的身影。
应岁祈愣了许久,才捡起丢在一旁的伞,抱着礼袋走下盘山公路。
十八岁的这一天过得乱七八糟。
还没来得及说完的告白,战战兢兢的抱歉,还有恨铁不成钢的斥骂。
连关系也随之戛然而止。
成人礼后,应徕重返校园,却只能看见对她避而远之的应岁祈。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岁祈。」
在多次制造偶遇无果后,应徕在一个偶然的午后看见自己的桌面上多了一个便利贴。
简短的一句话应徕反复读了十几遍,才把便利贴压在一叠书的最底下,如同压住自己快要在苦海里溺亡的心。
许久许久,才兀自一笑。
直到高考结束那天,直到她接受应家安排前往英国读书,直到应岁祈离开宜港到宁圳读书,她们都没有过任何联系,无论有意还是无意。
应徕时常在想,或许那天的表白太过匆忙,又或许是她们彼时还太过弱小,无力对抗那些阻挠,又或许根本原因是应岁祈丝毫不喜欢她,才会导致这样的分别。
到英国后,应徕是班级里最用功也最优秀的那一个,结识了许多优秀的导师,更是年纪轻轻就搞定好几个课题和创业项目,连应名华也为她步入正轨的优秀而赞扬几句。
可唯有应徕知道,支撑着她几乎是抛掉个人生活的努力,是十八岁那个雨夜里,应岁祈说抱歉时战战兢兢的眼神。
应徕时常在想,是不是她更强大些,应岁祈就能更有勇气些,哪怕是拒绝,也能够有底气说得明明白白。
而不是如同现在这般,在不清不楚间把一段曾经相互支持往前走的关系抛落冰窟。
这个念头支撑了她走了七年。
七年,甚至比她与应岁祈在一起的时光还要长得多。
以至于后来应徕怀疑,分手那天应岁祈对她说的话是对的,她只是在七年中形成了执念,无关于爱,只是一场年少不可得的执念。
因为是执念,所以才会在重逢之际,用七年前相似的交易将应岁祈绑在身边;因为是执念,所以才会让应岁祈战战兢兢,甚至违心提出在一起,只为了还她的恩;因为是执念,所以终不得善果,即使小心翼翼地维持,她们还是走到了分手这一步。
同样在这场十八岁的夜走不出来的,还有应岁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