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的喜事,许岁祈总该不会拒绝的是吗?
应徕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想的,只知道她好像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来到这里,与许岁祈再见面的理由。
无论见面,是尴尬还是生气还好,至少不要把这件事冷却在打不通的通话记录里。
大清早的老城区里只有小贩和早餐店最活跃,上班族和学生只有三三两两,完全不似平时那般热闹。
应徕把车停好,认真看着屏保上许岁祈的时间表,再三确认今天的安排,手里握着那张请帖默了许久,才走下车往舞蹈机构去。
才走到老城区的街头,应徕便接到了阮珂的电话。
阮珂昨天死皮赖脸地要到应徕的电话,熬夜到大清早就给应徕打电话:“诶,我再求你一件事?你想知道你堂哥最近在跟哪些女生接触我都能告诉你。”
应徕脚步顿了顿,沉冷的语气带着不耐烦:“我不需要。”
“你怎么不需要呢?你堂哥要是跟谁联姻后如虎添翼,还有你继承家业的份吗?他肯定把你赶走!”
阮珂孜孜不倦地说着。
“真的很小一件事情而已,我把昨天买的‘家和万事兴’字画划烂了重新装裱,送给裴海道,我进不去他病房,只是想让你帮忙送一送,就在市中心……”
应徕还没听完阮珂的话,就已经挂了电话继续往前走。
“老板,我的肠粉还没好啊?”
那家被催促的早餐店老板听见了却还把肠粉机的抽屉放下,对那顾客应付了句:“你等等,我在说事情呢!”
买菜的大婶把单车停下来,指着对面那栋楼,一脸认真地低声道:“昨天那上面没事吧……?”
早餐店老板平时嗓门便大,如今讲得激动时声音更大,恨不得整条街都知道:“怎么没事啊!你都不知道昨天闹得多大阵仗噢!救护车和警车都来啦!”
“那个老师被担架抬下来时,我看半身都是血,吓死个人!”
应徕刚走到那座楼的楼梯,听见早餐店老板的话,脚步生生一顿,转身快步到了那早餐摊,虚着声问:“哪个老师?昨天发生了什么?”
早餐店老板被应徕莫名地举动一吓,却还是照实说:“那栋楼五楼的舞蹈机构里的舞蹈老师啊!昨天有个学生家长拿着刀去找茬了,舞蹈机构的玻璃又厚,好久才有人发现帮忙,实在是吓死人咯!”
应徕已经听不见早餐店老板余下的话,只觉得周遭都收束成一条轰鸣的线,凉意涌进四肢百骸,唯有奔向那仍在昏黄灯光里的楼道才能让那颗颤动的心稍微镇定下来。
有些发软的双腿在老式水泥楼梯上踉踉跄跄,应徕抬头,终于看见那扇玻璃门的一角,只是却没了平时隐隐约约的音乐声,只有一条拦在门前刺眼的黄色警戒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