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寒用自己天生自带的贫嘴和刻意装出来的轻松企图博肖怜影一笑，却发现肖怜影从头到尾只是环抱双膝紧紧盯着屏幕，如机械一般地回应自己，就像一个，已经完全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让魏清寒痛心。

第223章

魏清寒活了29年，这29年或许便是她的半生，可这半生她似乎什么都不缺。家境优渥，家庭和睦，挚友在旁，被外界猜忌时有钟斯莉替她解决，圈里有什么事有曲柔从旁相助，再不济，她还有家庭作后盾。她这半生都在爱里成长，为爱所包围，天生便闪耀着亮眼的光，由此，似乎很难再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击到她，而如今，能让她痛不欲生的，唯有肖怜影。

在爱情里最痛苦的是什么？不是出轨，出轨意味着放手，放过自己也放过对方；不是别离，别离之后放下了便是一别两宽。于魏清寒而言，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彼此相爱，彼此在意但却走不到一起，正如如今这般模样。

时耀对她的伤害，舒越送她的害怕，陆伊乔的不折手段，魏清寒曾经的所作所为对肖怜影来说都是一层一层慢慢累积的伤害，她曾经那么正常，曾经那么阳光不是因为她真的不在意，只不过选择了暂时性遗忘，她以为逃避是在放过自己，殊不知总归是有难以承受的一天。肖怜影不提魏清寒便不去想，谁也不知道这一天会来得如此之快，避开了暗涌，来时便是惊涛骇浪。

尽管肖怜影努力将距离拉近，尽管她刻意隐藏自己对魏清寒的疏离，可她们之间那种似有若无的隔阂还是让魏清寒无所适从，不敢去问她，不敢去逼迫她，甚至不敢再如从前般随意靠近她，这样的陌生比暧昧的时候还要疏离。

肖怜影的睡眠质量很差，半梦半醒之间总会听到些本不该存在的，魏清寒根本听不到的声音，当恼人的声音平息便是如坠深渊的梦魇与噩梦侵袭，噩梦总要将她带回曾经，将曾有过经历一遍遍的看清细节，梦魇之后难以清醒，醒后恍然如梦，慢慢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魏清寒在她身旁睡得不好，半夜总会忽然惊醒看看身旁的肖怜影，替她掖好被子，替她抚平紧锁的眉头，在她浑身僵硬时将她拥入怀里。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肖怜影上一次的诊断结果并不好，重度抑郁，伴有幻听与梦魇并发，注意力不集中，记忆力不好，连语言都出现了障碍，反应也比从前更加迟钝，可她还是和自己一般选择了不吃药，因为怕嗜睡，因为怕莱药性，因为怕自己从此一蹶不振，变作一具空壳。

1月中旬的某个普通的清晨，雪停了，肖怜影在厨房里做早餐，魏清寒在屋外给车轮上防滑链，无线耳机里还和曲柔打着跨国电话。

清寒：所以你过年前能回来吗？

曲柔：能，今年那几个在外面浪的都要回去，大年夜估计大宅子人很多。

曲柔说的那些人自然指的是平日里浪在外面的私生子，常年不工作靠曲柔父亲生前分好的财产生活，不回来是因为不缺钱，回来了便意味着曲柔的日子又不好过了，加之她和钟斯莉的婚姻，两个alpha能怀孕的机率微乎其微。曲柔和钟斯莉并不在意能否生孩子，于她们而言领养孩子也是造福社会，但对曲家其他人来说却不仅如此，没有直系后代意味着这份家产会一直争下去，除非曲华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