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女人说完便站起身,碾灭烟头走了出去。似乎已经判定了从朱丹这里榨取不出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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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灼回到寝室楼。
曾经艳蛇的单间现在是她的寝室。
林樱站在房门口等她。
盛灼看了眼林樱那不复娇丽的面容,没说话,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只放了一张单薄的木板床,剩余的空间内摆满了健身器械,其中最瞩目的便是三个破破烂烂的沙袋。
林樱犹豫片刻便抬脚跟了进来。
“明天出狱?”盛灼倚在床边用纱布一圈一圈地缠在手上。
林樱点点头,昔日柔顺光亮的头发一截长一截短的,干枯毛躁,被随意绑在脑后。
“找我什么事?”盛灼手上的纱布缠好了,几步来到沙袋旁,破空一拳狠狠砸向沙袋。
缝缝补补的沙袋顿时发出一声闷响。
林樱手指绞动着衣角,毫无血色的嘴唇上下翕动着,反复几次才鼓起勇气说道:“我我想跟你道歉。对不起。”
盛灼接连几次进攻,一拳比一拳重。手臂上紧绷的肌肉微微隆起一道优美的线条,直到手臂发麻,她才停了下来。
“不必,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理解。”她轻轻吸气调整呼吸。
“你你真的待我很好。”林樱反而因为这一句冷漠的话语喉咙发涩,眼眶迅速红了起来,“只是只是我怕你会输,没有你我在这里真的活不下去”
盛灼将长发拢在耳后,有些不解道:
“你马上就要出狱了,还来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林樱擦擦眼泪,“是我背叛了你,在最要紧的时候从背后捅了你一刀。虽然不比从前,但我还能平安地度过这一年时间我知道是你。”
盛灼低着头没说话。
“是你护住我了对么?”林樱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滑落,“否则我的下场,只会比那艳蛇还惨。”
盛灼摸了摸挂在耳上冰凉的小蛇,不知是想起了什么,眼神一瞬间变得晦涩。她无言地走向餐桌,从柜子里拿出个一次性纸杯,倒满了水。
林樱见此脸色煞白。
盛灼将那盛满水的纸杯放在林樱手上。
“你知道么?曾经也有一个人,和你一样。”盛灼声音温和,听不出什么情绪,“她将落魄的我扶起,又朝我递出了刀尖。”
林樱握着纸杯的手逐渐用力,水从杯中溢出。
“所以那天你回到寝室问我下一步是什么计划,我闻见从你身上传来的,那股属于肥山的恶心气味时。我一点都没犹豫。”
盛灼轻笑一声。
“人不能在同一个地方重复跌倒。”盛灼转身,“那就太傻了。”
林樱却扑通跪在地上。
“我没有家人了盛灼,养父母已经同我断绝了关系出去后我就死定了,那些讨债的不会放过我!”林樱泣不成声,“求你了再帮我一把吧!你再给我次机会,我会向你证明我是有用的!求你了”
盛灼回身,林樱将头磕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捧着那杯水。若是当时艳蛇赢了,林樱便不会如此被动,一年时间足以让她为自己以后做好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