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为这张原本清新温和的脸上增加了几分清丽的棱角,但是盛灼却无端地觉得西柚医生这两年, 未必过得舒服。
谢溪又听到盛灼的话, 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想要开口说什么,那话在她唇边绕了又绕,百转千回似的没说出口,最后看了眼盛灼, 只笑道, “也是巧,走吧。”
身后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的大妈看着谢溪又就要走远的背影, 坐不住了,赶忙起身尔康手喊道:“苹果还要不要了啊!四块四块,不行三块五也可以商量啊!”
谢溪又一边从盛灼手中把行李箱拎过来,一边冲大妈吐舌头比了个鬼脸。
盛灼不作声笑笑,这寒冬腊月刀刃似的冷风好似也热闹起来,好多厌恶的事情,有一个人能与你一起分担也就不算太坏。
小镇不大,从火车站走到谢溪又的诊所也没多远,加上春节,路上行人都少,更别提什么交通工具了,盛灼也不问谢溪又是怎么从诊所过来的,心安理得的走在谢溪又身边。
许久未见,两人却丝毫没有尴尬的氛围,好像这两年时间不过是眨眼间的一场梦。
“这都快要过年了,才回来?”谢溪又单手扶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抄在兜里,下巴抬抬,示意盛灼走里面。
盛灼“嗯”了一声,西柚医生嘴上说着,可心里指不定怎么想的呢,毕竟在她眼里自己可是个混迹街头的危险少女,学校放假了不回家估计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我父母都去世了,本来不想回来的,也没个地方落脚,但是又想着回来看看,毕竟我在这里长大,总想着回来看看。”盛灼神色如常说着,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一般平淡。
谢溪又微微抽了口冷气,点点头,长久的沉默下,清净的马路上只能听到行李箱车轱辘发出的“咕咕咕”的声音。
盛灼心中暗骂自己无耻,却又开口道:“我一直看西柚医生自己住,也是一个人过节吗?”
谢溪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一般,从本来就略沉的嗓子挤出低低的话语来:“唔我自己过。因为我之前一直在国外,我父母也不怎么管我,所以春节什么的,我统共也没过几次。”
盛灼说:“其实没有家人的话,春节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我正好那天过生日,才会有点在意。”
谢溪又不说话了,这个久别重逢分外愉快的夜晚,说起这些沉重的话题,让她的心头有如乱麻一般,花了大力气建立起来的围墙,本以为足够坚固,可现在又是如此不堪一击,有一股剧烈而汹涌的东西正蠢蠢欲动。
诊所到了。
盛灼冲谢溪又摆摆手,道了声“再见”转身准备离开。
她听到身后没有行李箱的轱辘声,于是自信地一步接着一步走远。
“小吉祥物。”谢溪又扬声叫住盛灼。
盛灼停下,微微侧过头等待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