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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的文喻抬手摸上了李瑾瑜的脸,嘴里想说着什么,李瑾瑜一个字都没有听清,她低头凑近文喻的嘴边,这时候文喻的手却滑了下去,一道血痕留在了李瑾瑜的脸上。

医生赶来时李瑾瑜还处于防御状态,不认人的她坐在那里任凭谁也拉不走,最后眼前出现白大褂时她才放松下来,医生给文喻做了紧急心肺复苏,感受到有脉搏后把人迅速抬上救护车,李瑾瑜跟着一起上了车。

文喻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那张顾瑾思的照片,重重地放在李瑾瑜的手上:“瑾思拜托你了,等她毕业,一定会来找你的,照片,一直在我胸口的口袋里放着的,我把它交给你,你等她,等她。”

自文喻离开后,李瑾瑜每天晚上都会被噩梦扰醒,梦里总会有不同的文喻出现,有时是面带微笑看着她,有时是痛苦地躺在地上向她求助,有时只是静静的一句话不说,嘴角却留着血。

李瑾瑜不爱喝酒,但是每晚被惊醒后总会倒一杯酒给自己,用来麻醉神经,所以家里有一墙的酒柜。

思绪回来,李瑾瑜睁开眼睛看向床边的人,缓缓说道:“我开枪了,只不过没有打中人,如果你想怪我的话就怪吧,但是我答应过你母亲,我要保护你,直到我死的那天。”

顾瑾思低头咬着嘴唇,咬到嘴唇出血才松开:“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任何时候都不能丢掉我们手里的枪,可是我那天丢枪了,朱龙扑过来的时候我没有及时拿到枪。”

李瑾瑜只是笑笑,没有打算责怪她:“我那天也丢枪了,所以没有及时开枪,那天之后我一直在做噩梦,梦里是各种姿态的她,我会后悔没有打中那个人,我会自责没有保护好她,两年了,我没有放下她也没有放过自己。”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顾瑾思终于抬起了头,李瑾瑜看着她,没有了往日的清冷,嘴唇还有些泛白,明明四天前还是一个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却躺在病床上缠着一圈圈绷带,整张脸都显得很没有生机,仿佛下一秒就是破碎了。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理解了当年妈妈奋不顾身替你挡下那一枪的感受了。”

顾瑾思不会说在朱龙说要杀了她们的时候她内心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李瑾瑜受伤,所以她奋不顾身地推开身前的人,让子弹打中自己,或许当年妈妈也是为了保护李瑾瑜才会义无反顾去挡那枚子弹的吧。

“你饿了吧?我帮你削个苹果。”顾瑾思转移了话题。

李瑾瑜没有说话,她看到顾瑾思两个手腕上都缠了纱布,是当时拼命挣脱绳结时磨破的,洁白的纱布上甚至透了一点红色,她轻轻把手覆盖在顾瑾思的手腕上,正在认真削苹果的人停了下来。

“很疼吧。”

是肯定句。

一直没有流出来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出来了,顾瑾思放下苹果用胳膊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她手腕的伤算什么呢?